“然后我就报复了他。”
巴九灵凝视着那个投影，表情中隐隐有一丝悲悯。
“你不介意嫁给他，为什么要报复他？”
阿特科特不太理解。
“因为他违背了与鬼王后裔所定的契约。我虽然并不在意你们人类所说的婚姻，但是我在意任何形式的契约。他既然与我定了契，那么就应当承受违背契约的代价。”
巴九灵抿了一口红酒，艳红的嘴唇像花瓣一样娇嫩，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阿特科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两声，挪开了视线。
“其实我也不算是人类，我是狐妖跟人类所生的半妖。”
阿特科特放开了对于自己血脉的压制，脑袋上冒出来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冒出了九条火红的尾巴。
“九尾的半妖？按照我们这里的传说，九尾狐应该是很强悍的妖怪吧？”
巴九灵好奇地盯着阿特科特的尾巴看，其实她特别想伸手摸一下，但是猫的尾巴都不能随便摸，半妖的尾巴应该也不能吧？
“哎？阿特科特的尾巴颜色真好看。”
龙二羡慕地看着阿特科特的尾巴，表情莫名的羡慕。
“你也想要尾巴？”
姜若兰早就见过很多次阿特科特的半妖形态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倒是龙二刚才的那句感慨让她比较感兴趣。
“对啊，有那么多尾巴多好呀，又可以当枕头，又可以当被子。”
一不小心听到了他们聊天的阿特科特，满脑袋问号，谁会用自己的尾巴当枕头呀？
不对，好像有的时候也会用自己的尾巴当枕头和被子，又软又舒服，比外面卖的那些床品好多了。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并不是天生就这么强大的，是进入公司之后，慢慢成长到今天的。”
阿特科特被龙二他们干扰，一时间居然忘记回答巴九灵的问题了，直到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表情异常的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巴……巴……我……爱你……你等……等我……快……了……快……了……痛……啊……太……痛……了……痛……啊啊啊啊啊啊！！！”
投影中那个连面目都完全扭曲的黑影，突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个字，然后又很快地陷入了疯狂地吼叫之中。
听到那几个字的时候，巴九灵正微垂着头喝桃花酿，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阿特科特也看不清她的神情，但是能够感觉到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不要在意，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
阿特科特挥手消去了精神力投影，结结巴巴地想要安慰一下巴九灵。
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内心非常的坚韧，应该是不会在意龙家主的话，但是阿特科特看着她微垂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还是想要说点什么。
“他当年也是用这个理由跟我定的契，他说他爱我，能为我做到任何事情。但是实际上，他根本就做不到。”
巴九灵的表情中有一种天真的迷惑，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承诺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人类的承诺难道不重要吗？
“人类一直不怎么重视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会轻易地许诺，然后轻易地毁约。你以前可能不是很清楚，以后不要相信他们就好了。”
阿特科特在任务位面也遇到过很多的人类，对于人类的劣根性还是有充足的了解的。
“鬼物虽然大多数不是很好看，有的甚至长得很恐怖，但是可能是因为没有所谓的外部环境的影响，他们会更加的注重契约的力量。现在想来，我对龙家主可能有点过于苛刻了，即便他违背了对我的承诺，我也不应该将那样可怕的书给他看。”
在鬼的世界里，话语经常是虚假的，行为也常常是颠三倒四的，所有人都知道鬼话是不能信的。
鬼与鬼之间是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除非互相定下契约。
所以在鬼的逻辑里，契约是必须遵守的，否则，违背契约的鬼将会失去他最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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