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无火光,摇曳沙沙的树叶吹起来似鬼哭一般,虽然安景已然许久渐渐的忘记了自己从前的身份了,可当遇到鬼怪一说的时候,内心仍然有些瑟瑟发抖。何况安景乃是皇女之尊,一人一帐安置在与她人较远之地。
越睡安景越清醒,脑子里只有森森的凉意,不由得蜷缩抱着自己,只呈现出婴儿状的睡姿。满脑子都是傍晚那老妇人所提到的场景,原来她还是会害怕的。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能够害怕的余地罢了。
越想越觉得脑子凌乱,只能出来透透气了,旁边扎营的士兵仍守卫在帐篷前,等着下一批轮岗才能进去休息。
而在距离帐篷一定距离的山石旁隐隐约约看见人影随着风绰绰摇荡,就着夜色看的不清晰,只能看见在树旁的大石上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手持着一片叶子,另一手置于脑后靠着山石上,眼神正对着天上一勾弦月。
安景踩着月色走了过去,才看见正是那想要留意的人——令曦仪。
令曦仪眼神朝着安景撇过来,不过她也没有就此起身行礼,仍然躺在山石前一动不动的望着缺月。
“如此放肆,不忌军法。”安景似笑非笑的对着令曦仪道。
“不过一条贱命罢了,要了你拿去也无妨。”令曦仪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既然此命不用,你又何来进入军营,何不浪荡天涯。”安景知这人并非其所说的这般不惜命。
令曦仪不由得思考起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明明他该是最恨这里的才对。
可是兜兜转转,还是来了这里。
令曦仪没有再开口,安景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月亮。
至少看着这明月也好过在未知的黑暗里安眠更来的让人放心。
安景在想,是不是该为自己贸贸然的决定而后悔,如果后悔现在回去仍然来得及,但作为统帅,行军打仗,多少会遇到这些艰难险阻,如果次次都只会躲避,那么未来又如何应对敌国的强兵压境。
不能后退,这是个试炼,也是对自己的挑战。
何况她身后的,从来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她要背负的是整个军队,未来还会更大……
安景内心随着不断地思考不断地凝重,令曦仪随手将那片叶子扔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安景诧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