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钧目视着易世泽。
人的外表具备欺骗性,他并不会被易世泽懒散的表面所迷惑。
无涯宗的少宗主,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货。
反正不会像他一样,少宗主之位来得不明不白。
“这个疑惑其实很简单,杀人之人该不该杀?”
易世泽随意找了一处坐下,调整了一下姿势躺着,老神在在。
秦钧愣了愣,这什么问题。
想玩什么?
猫戏老鼠还是老鼠戏猫。
杀人之人该不该杀,这是比较矛盾的问题。首先就要论到立场,得知前因后果,要深入剥析,论个三天三夜都可以。
但秦钧没那功夫。
“天道不仁以为万物为刍狗,生灵生来平等。
以公正的角度来说,杀人之人自然该杀。
但其中又有一个身份与立场的问题。
就生灵平等的角度来说,每个生灵其实死了也是该死。
比如说一碗水,其中有八万四千虫。喝一碗水岂非是屠了八万四千条生命?
就善恶的纲常伦理来说,为恶该杀。
就每个人自我的角度来说,为敌者该杀。”
“那秦少宗主,所以你认为自己也该杀?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易世泽眉目一挑。
“你这么说也可以,我每天都要杀十几亿的幼小生灵,手上早已经沾满鲜血与罪恶。
日积月累,我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堪比漫天星辰。”
秦钧目视别院外的天空,有些忧桑。
少年易世泽那对丹凤眼微微微微有些错愕,每天杀十几亿幼小的生灵。
以他刚刚所言,一碗水也就八万四千虫。那一天得喝多少水。
但随即驱逐了心中的念头,被他带偏了。
“那秦少宗主既是认为寻仇者寻仇,理所当然?”
秦钧微微的眯起了双眼,话里有话,层层套娃?
“有话你不如直说,绕什么弯子,想针对玄武宗就直接来,我接着。”
这少年虽然看似懒散,无精打采,可总是给他一种欠抽的感觉。这会也不知道玩什么哑谜。
“秦少宗主莫要开玩笑,三大宗门同气连枝,又岂会相互针对。”
易世泽笑着,并不接话。
反而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话都说这了,在下也不如开诚布公。”
众人心中一肃。
论道,现在谁在乎论道。这明摆着有一场好戏看。
“我无涯宗,曾率领三百余人外出寻宝,但归来后只余三人,可谓悲切万分。
我宗百般询问方知其折陨于北部莽荒森林,为一族妖兽所杀。”
易世泽说道,他拍拍手掌。
别院内突兀浮现了一群的人,一目看去个个目光精湛,穿着与少年大同小异的服饰。
他们都是无涯宗的人。
“什么意思?白言卿杀过他们的人?”
秦钧眉目一跳,这自然不可能是说他。
一目看去,秦钧甚至发觉了几位出窍期的修士,这就是无涯宗的实力?
这么一比玄武宗就显得有些羸弱。
这个时候众人都是退居到一旁,已经察觉到有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