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嘲讽了半天,我终于觉得没劲了,一阵冷风吹过,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凌朝这也才想起来门还没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以光速冲到门边关门,然后马上跑回去,好像只要慢了一步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隔着门来抓他似的。
这小子虽然紧张,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虽然狠狠摔了一跤,却把那一盘吃食护得好好的。屋里有现成的暖炉和桌子,我强撑着下床,帮凌朝将饭菜热了热,,又烫了一壶酒,我这尚未伤及内脏,也放了不少血,倒不担心喝酒伤身,这大冷天的,吃些热酒反倒能暖暖身子。只是凌朝年龄太小,还有几年才能喝酒,就只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凌朝还是问了一句“老陆,你行不行啊?要不,还是我来喂你吧?”我心中一暖,不过还是故作倔强道“小子(z),你记住一句话,这男儿生于天地间啊,说什么都不能说自己…不行!知道了吗?”
说着,我便伸手夹了一条鸡腿,以示我自己能行。见状,凌朝也只笑了笑,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起了东西。扒拉了两口饭,我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凌朝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答道“反正还未到戌时,梆子还没响呢。”我一想也是,这么大的行动,总得等到人困马乏之时再发动突袭,估计能拖到亥时去。左右时间还早,我便好好享用这顿晚饭吧。
凌朝又扒拉了两口饭,继续说道“对了,你家大伯母可说了,让咱们俩都不要出门儿,今晚的计划已经极尽周密,剩下的就看朝廷方面的安排了。到时候她会下令发动袭击,将所有幻月教徒的位置都暴露给官兵,然后就去寻你堂姐,她们俩再一同回来接我们。”
我一愣,有些犹豫道“也就是说…咱俩还得在这宅子里呆着?”闻言,凌朝正欲抬头嘲讽我两句,外头忽然吹过一阵寒风,伴随着“呜呜”的声音,像是冤魂在哀叹自己的命途多舛,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看样子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可是没办法,如今我伤成这样,实在没法参与行动,虽说廖罡已死,付阳峰两名手下都折了,就连自己也断了一臂,能造成什么麻烦的人物应该已经没有了,再不济那不还有楚广渊和邱离陌帮忙吗?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可偏偏昨晚的梦境又在此时浮上心头,搅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儿都放心不下。没办法,毕竟具体的行动时间还不清楚,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饱喝足,我决定和凌朝出去逛逛,我胸口已经被凝儿用功法撑了起来,折断的肋骨也被推到了别处,伤不到心肺。虽然稍一用力还是会生疼,可也总比呆在这阴森森的院子里好的多吧?打定主意,我套上衣服,将短刀还给凌朝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
大门已经被官府封上了,凌朝跟来的官差支应过了,说是明面上将这宅子封了,屋内就先不要留人,作为我们的临时据点。都是江湖中人,谁还能正儿八经地走大门儿啊?
一提到这个我就来气,这混小子是一点儿眼力见儿都
没有,也不看看我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还怎么用轻功翻院墙啊?难得我想走一次大门儿还被他给封上了,所谓“损友”,估计也莫过于此了吧?
好在这宅子里还有梯子,我也算是安稳地出了院子。反正等到了时间再回来等大伯母她们就行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好出去沾沾新春的喜气,帮一众亲戚朋友们祈祈福也好啊。
要祈福,那自然就是找寺庙道馆之类的。不过这大过年的,附近的一些名寺道馆也在京城开设了祭坛庙会,让大家不用出城就能为家人亲友求一支平安签。
凌朝想要随便找个摊位就得了,我却不肯,因着娘亲的关系,我对拜什么佛、烧什么香都做过研究。我家这二位啊,好巧不巧的竟都是天煞孤星,好在一个贪狼坐命,一个破军坐命,相生相克,谁也克不死谁,连带着整个镖局的运势也渐渐平衡了过来,蒸蒸日上,再创辉煌。
至于我则是辛丑年亥月生人,谈不上多好,常需贵人相助。虽然我自己是不信这些的,可架不住我娘他们信啊,这一来二去的就连我都被带得挑剔了起来,,非得找到那一两尊正神才肯拜。
正挑着呢,忽然听到旁边一个摊位上的客人与身边的人说道“哎,我家旁边儿那院子你们知道吧?”被问话的人点头应道“自然知道,不就是卖火烧的大老刘家的院子嘛。哎,不是说他一家子都回郑黄老家过年去了吗?怎么突然说起他们家的院子了?”
另一人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道“哎,你是不知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有一大群汉子进了他家院儿,看模样都是赵家商队的打扮,可这大老刘与赵家非亲非故的,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那群人就像是进自己家一样,开了锁就进去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