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无所谓地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道“是我卑鄙,使诈在先,被陆兄踢伤也是我技不如人,何来怪罪的道理?”
我摆摆手道“赵兄这话可就说错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以武犯禁就是不该。咱们过去的人习武是为了上阵杀敌,或求自保,说白了净是些杀人伤人的路数,却也是无可奈何。”
“可如今时代变了,想我大明延续百余年至今,已经安定平稳了好些年。如今北方虽有战事,却难伤朝廷根本,估计问题不大。所以如今的习武之人们多以修身养性为主,没几个还愿意整天打打杀杀的了。为什么说习武之人,武德为上?不就是在教育我们这些后辈们不要仗着自己有些拳脚就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吗?如今我虽说是为了自保,却也终究打伤了赵兄您,这个歉,我是无论如何都应该道的。”
说着,我便想起身向他鞠躬致歉。可此时的我完全不会是赵涵的对手,被他单手按在床上“得得得!有陆兄这句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求您就乖乖躺着休息吧,要是再折腾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我不非得跟你一起去了啊?”
被他这句话一调侃,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趁着他此时心情好,我便试探着问道“话说赵兄啊,之前你在擂台上说的,就是你们家人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吗?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提到这个话题,赵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老爷们儿吗,但凡是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都无法面对这样的事情。好在经此一遭,赵涵已经走出了阴霾,决心抬起头向前走了,虽然依旧十分难过,却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低声答道“是幕府的管家,幕隐。昨日比赛结束,我便独自回到了客栈,却不想天刚黑幕隐就带了两个人过来找我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就请他进屋坐了,结果他告诉我,说幕家对入围四强的几个人的身家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可查到我家时,却,却…”
说到这里,赵涵的头已经深深地低了下去,明显又被勾起了伤心事。我简单宽慰了他两句,接着说道“可若我没记错的话,赵兄是陇西人士,金陵到陇西一个来回,便是最擅飞的信鸽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七八日,就算幕隐说的都是真的,可照这个时间来看,幕家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赵涵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一开始自然也是不信的,可幕隐居然能准确地说出我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甚至连他们每个人的身体特征都能说得清楚,你说这…这又让我如何能不相信呢?”
哦吼?!幕家居然还有如此能耐?难怪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有一个做巡抚的老爷的幕家能位居金陵三大家族之首,感情在它背后还藏着太多太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呢。不过就目前来说,我总觉得在这其中有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十有是个幌子。
轻轻点了点头,我随即
道“可赵兄,我说句不当说的话,若是贵府全家真的都已遭不测,你来金陵也有一个多月了,身份登记也是做了的,怎么就没人来通知你噩耗呢?江南富庶之地,南来北往的人也不少,难道赵兄就从没见过一个老乡?没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
“其次,我觉得若幕隐不这么说,一来就开门见山地要你在擂台上对我下药,以赵兄的性格,估计绝对不会答应的吧?”
赵涵立刻抬起头来用力地点了点道“那是自然!好歹我也算是名门之后,我们赵家在陇西也是声名显赫的。如此卑劣无耻之事,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应下的!”
我也点点头道“这就是了,为了让你乖乖就范,幕隐肯定要先击溃你的心理防线。别的不说,我想赵兄来到金陵以后的事情幕家应该确实都调查清楚了。离家这么久,一般人定然是思乡心切,所以眼下最有可能动摇赵兄内心的自然就是远在陇西的家人们了。而他们就抓住了这个弱点,直接往你心口上捅刀子,果不其然,一击中的。赵兄你听闻噩耗立刻陷入崩溃,然后又被他一通忽悠,这才陷入绝望,决定铤而走险,连名声都不要了,就想为自己最后搏一把,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