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年迈,也久不过问朝政了,如今朝堂之上主事的那几个老东西多是一脸的道貌岸然,实则中饱私囊的厉害。
幕延苍虽贵为巡抚,却也不是真的就能称霸一方了。只要上头的人一个不如意,那幕家倒台也就是迟早的事儿。好歹他也曾年少苦读,费劲千辛万苦才获得如今的地位,若是因为一个儿子莫名其妙地举办一场比赛就丢了自己的乌纱帽,我估计幕延苍真的能哭死过去了。
所以当在外找人的幕延苍得知城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幕延苍是又气又怕,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及细想,立刻带着一队兵丁就要回城。
好歹也算是这么多年的隔壁邻居了,两家之间又有不菲的交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陶贺宇也只得拨转马头,带着剩下的府兵跟着幕延苍一起回了城。
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这紧赶慢赶的总算赶上了终场戏,可事情几乎已成定局,幕延苍再想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得把儿子狠狠教训一顿,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你这个混小子,啊,是不是嫌你老子命长了?还是觉得我被活活气死了,你就能继承家产了还是咋的?如今形势如此微妙,你居然还给我搞出来这么多事情,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真的是气死老子了!不就是选两个随从吗?你老子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巡抚,手底下不说群英荟萃,也算是高手如云。再不济,还有那么多军中的兄弟,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有勇有谋的战士。实在不行,那不还有你陶伯父吗?谁还不能挑出两个合适的保镖给你了?用得着你折腾出那么多事儿,在这儿大张旗鼓地搞比赛选人吗?”
幕延苍还在气头上,一张嘴那就停不下来,指着幕盈风的鼻子一个劲儿地责骂个没完,那架势就跟大街上的泼妇骂街似的,一点儿当朝二品,封疆大吏的样子都没有。可怜的幕盈风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听着自家老子训话,再也不敢回嘴了。
理还真是这么个理,这事儿若是别家的孩子整出来的或许还好,毕竟不知者无罪,人家又不是体制内的,自个儿家有钱,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呗!可幕家不一样,堂堂朝廷大员的家眷,丢了钦差大臣还这么大张旗鼓地搞这样的活动,说他没错都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盈霜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替哥哥辩驳,只得呆愣愣地站在一旁跟着一块儿挨骂。殊不知她不站在那儿还好,一旦站到了幕延苍的视线范围内,老东西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她犯下的那些过错,很快就将矛头指向了这个无端被牵连的小女儿。
“还有你,幕盈霜!你为哥哥出头,那是好事儿,为父很欣慰,可好歹你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在家又那么乖巧温顺。这一次回个家搞得大张旗鼓地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搞出了一个…搞出了那么个事儿,你呀,跟你这个混账哥哥一样,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哎…你说
你们那娘亲也是,怎么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了那怪毛病?这下子好了,两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真不知道她小时候都是怎么教你们的,养成了如今这幅样子,真是,真的是气死我了!”
人在气头上,智商往往都会变低,幕延苍也是如此。一个顺嘴不光把无辜躺枪的小女儿给骂了,连带着自己的原配夫人都给数落了一顿,却忘了对孩子来说,母亲往往总是心中最最柔软的那部份,是绝不容许任何人出言轻贱的。
这下子两个原本还在老老实实听训的孩子瞬间就不乐意了,一个个都抬起头对着自家老子怒目而视。可幕延苍显然还没有自己说错了话的自觉,眼见两个孩子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瞪自己,驴脾气顿时就又上来了,扬起手作势还要打。
这下子终于等到杨氏表现了,连忙放开翠珠的手急走两步拦在了两个孩子身前劝慰道“老爷,哎呀老爷!您瞧瞧您这气的,不就是举办了一场比赛吗?这不是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吗?您看您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既然都没什么大事儿,就别再跟孩子们置气了,好歹你也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们丢面子呢?还…还提到了姐姐的事情,你说你说出这种话,两个孩子能不跟你急眼吗?”
终究是铺天盖地的美色迷了眼,幕延苍被杨氏的温言软语和时不时的挑逗瞬间征服,同时也总算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该对两个孩子说出那样的话,否则别说瞪他了,要不是他是他们俩的亲生父亲,这俩孩子估计早就上手削他了。
“你呀你呀,整天就知道护着孩子们,就这么护下去,这俩孩子迟早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来!到时候啊,你说我是该责罚这两个不懂事儿的小东西,还是你这个一心袒护的小娘呢,嗯?”
明明是挺严肃的一个事儿,从幕延苍这嘴里一说出来就成了变相的打情骂俏,这一口狗粮简直塞得我猝不及防好不好?老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