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一个修士却突然插话道:“这位道友倒是见多识广,不过你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宋家的老太君,就连筑基都是宋家家主用资源强行堆积上来的,这样的根基,若都能成就金丹的话,那这世间还要苦修做什么?”
说话的修士是一个面相老迈的修士,估摸着同凡人五六十多岁的样子差不多,但一身法力波动,却显示了这是一个筑基修士,说明此人筑基之时,肯定年纪不小了。
这人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字里行间,却隐隐含着一股对宋家的老太君的不屑与宋氏的不满,显然对宋家造成的这一切,也是心中有点气的。
此时这船上之人,或多或少三三两两的交谈着,大部分人的言论色彩,都和这老修士差不多。
头前的船家也不敢答话,只是呵呵的笑着。宋家他得罪不起,这船里头的修士筑基了的都有一大把,他自然也惹不起,所以还是安安心心的架船为妙,免得一个不慎,这里头来个大佬因为十来块灵石的原因,把他沉了湖底喂鱼然后逃之夭夭,那可就没处说理去了。
陈正谊对这老修士的插话也不以为意,船行在路,大家都是同路人,彼此闲聊也无伤大雅。
当下三人又一起说了一些宋家的趣事,作为辟寒城的居民来说,这也算是一个比较常规的话题了,毕竟木秀于林,辟寒城诸般好处,宋家独占其八,想让人没有怨言,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人在说,王中在听,他倒不是对这宋家有什么想法,而是身处辟寒城境内,对这里的管理者多了解一些总没有坏处。
往日在辟寒城中闲逛的时候,可没有人敢在大街上说这些隐秘敏感的事情。
一个时辰过后,坐下渡船忽然开始颠簸起来,王中朝外一看,白浪翻滚,无边无际的湖面宛如海一样宽阔,浪花开始汹涌起来。
而前方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一堵高墙一般的存在,横亘天地之间,直插云雾之中,两侧延伸,更是不知多少里计数。
渡船劈波斩浪,一路前行,等到前方山壁宛如天鉴一般横在前头时,浪头已经超过了三丈高下,汹涌澎湃的浪头一浪接一浪的击打在黑色的山石岩壁之上,仿佛一头头不知疲倦的猛兽,在不停的朝着大山发起无尽的冲锋,最后统统撞碎在山壁之上,白珠飞溅。
白母山贴近天母湖的这边便是这样,绵延数千里的山壁,就仿佛是被仙人一剑斩下一般,一边是山,一边是湖,泾渭分明。
这里也没有什么码头,同行的渡船甚至各自停靠的地方也不一样,随意选一处浪头稍微较小的地方靠着便是,还未等船贴住停稳,船上的修士便各自出发,或是凌空飞渡,或是踏波逐浪,嗖嗖嗖的便朝着白母山上电射而去。。
王中与陈正谊也从渡船上一跃而起,灵光与流风拂过,一黑一灰两道身影便登上了百丈多高的悬崖,踏上了白母山的土地。
前方是郁郁葱葱的丛林,绿色山峰,此起彼伏,宛如苍龙一般在大地蜿蜒,再向其上,则是一条明显的雪线,雪线之上,则是无尽的冰雪世界,而身后,则是惊涛拍岸,永世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