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保佑……”
兰心双手合十,对着天,喃喃自语道。
若是李清欢在这儿,估计又要对兰心翻白眼了。这臭丫头,整日不知道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一头,李清欢已经大步流星到了李文渊的书房外。
彼时,李文渊正在书房里对着一张宣纸舞文弄墨。说白了,他正在给知府大人写信。
这段时日,他可谓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每天都给知府大人写信,他就不信,知府大人看到这些信,心里会毫无波澜。就算对他产生不了什么攻击,李文渊也决定要烦死他!
更何况,他特意安排了一群壮汉,无论如何都要把这封信送到知府大人的手上。在外头这般招摇过市,也是为了提醒外头的老百姓,不要忘记知府大人所做的恶事。
最近看来,这一招,还是有一些效果的。
李文渊一边想着,一边琢磨,今儿个写些什么字眼来辱骂知府大人比较合适。
要知道,他虽然浸。淫生意场多年,但素来都以文雅出了名,平日里基本上不会说出这些字眼。眼下这几日,他连着给知府大人写了这么多封信,谁能够想到,想这些辱骂的词语,也着实费了李文渊不少的精力呢?
李文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后挥笔写下了“王八”两个字。
他刚刚写完,门外已经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李文渊以为是来拿信的下人,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没有抬头,应了一声:“进来罢。”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来人踏了进来。
李文渊犹自思索着,还能添几个什么字,能够气一气知府大人。
来人半天没有动静,换做平日,已经冲他行礼了。
李文渊感觉空气之中有些安静,他不禁有些奇怪,抬起头来,恰巧,那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正在低头看着他写的信。
这一看,还“啧啧”有声的说道:“嗯?这王八骂的是谁?我看看——”
李文渊看清来人,又听到她的声音,顿时一惊,手中的毛笔都忍不住抖了抖,滴下一滴墨水,幸而未落在宣纸上。
“欢、欢儿,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尚未好全,怎的到这儿来了?”
李文渊说话,不知不觉也多了一丝结巴。
李清欢从信中抬起头来,看向自家老爹,挑起了眉头。
“女儿来看望一下爹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些时日女儿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爹爹不必过于担心。倒是爹爹,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书房里写什么呢?王八,这不是骂人的话吗?谁是王八?”
李文渊看着李清欢投过来的目光,下意识的开口反驳道:“欢儿,你可休要胡说,爹爹怎么就鬼鬼祟祟了?爹爹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在写骂人的话。
后面这句,李文渊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爹爹是什么?”李清欢一边问着,一边又低下头去看面前的宣纸,随即看到了“知府大人”四个大字,她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中也多了惊讶。
“爹爹,敢情您骂的是知府大人呀!他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您如此生气,甚至不惜写信去骂他?大人平日里这般温和有礼,若是知府大人发怒了,岂不是将气撒在您身上么?到时候若是怪罪李府,这可如何是好?”
李文渊听李清欢的意思,就是在责怪自己做得不对,这不是明摆着在帮知府大人说话么?
李文渊顿时就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气呼呼的说道:“欢儿,你有所不知,这知府大人根本就是人面兽心,背地里做出来的事情,根本就叫人眼界大开,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这样龌。龊的小人,爹爹只是写信去骂他,已经很仁慈了!”
李清欢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
“爹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知府大人小时候不是还抱过欢儿嘛?欢儿记得,他还给过欢儿糖吃呢,怎么会做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话说回来,是什么事情呀?”
面对着女儿投过来充满怀疑的目光,李文渊顿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被女儿这般怀疑,心都要碎了。
他条件反射的开口道:“这可不是爹爹胡说,他就是做了!不仅不要脸也就罢了,而且他还对你——”
李文渊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李清欢眼睛闪过一道暗光,脸上却不动声色。
“对我?大人对女儿做了什么事情吗?”
李文渊嗫嚅道:“没、没什么,爹爹就是看他不顺眼。”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事儿可决不能被女儿发现了,不然她该有多伤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