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受益良多,多谢上国众位大人的盛情款待!”一个前襟左衽的男子不伦不类的施礼,却话锋一转,道“此次大燕之行,唯奉城知府甚是无礼,不过众位却都让我等领略了上国风范!”
礼部官员一愣,刚要说话,那人后面一个光头老者当先口称佛号,三角眼一立,道“阿弥陀佛!巴颂乃,不要这样说,王知府不尊我佛,将来自会堕入无间,你此番言论却也犯了嗔戒!”
“竟有此等事?”礼部官员不但没有不快,还面露一丝喜色,随即又正色道“还请吴哥大使细细讲来,我定会上报朝廷,为你等主持公道!”
最近大燕礼部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不仅有极北之地的女真完颜部来使,请求归附并予以支持,还有南洋的使节来朝。
原来南洋的高棉国早在十年前便已覆灭,又经历多年才重新稳定下来,新任国主苏耶跋摩建国都吴哥,同时亦改国号为吴哥。
这苏耶跋摩崇信佛教,稳定局势之后便大肆修建寺庙,据说想要盖一间世界上最大的佛寺,供奉吡湿奴,名为桑香佛舍。
此次他遣使请求大燕册封,与此同时也派出僧侣团,来到大燕进行交流,实则也是想要在大燕境内传教,却在第一站的奉城就吃了瘪。
原来使团抵达奉城之后,看中这里的繁华和人口流动巨大,僧侣们便想要在此建设寺庙,依托此处发展信众,希望得到官府的支持,
大燕很多读书人,都非常反感佛教,尤其是为官一方的大员,更是如此,因佛教不事生产,不纳税赋,还占据大片土地,以轮回之说恐吓百姓,借此收纳信众。
王哲身份奉城父母官,原本就努力控制当地佛教发展,更何况是这群外来的和尚,所以虽然热情接待,却并没答应这个请求。
这礼部的官员与王哲可不是一党,尤其这两年,奉城的政绩极好,原本就是赋税较多的府,约占全国赋税的十分之一。
但这几年,仅海税一项便抵得上全国税赋的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仅仅奉城一地的赋税就快要占到全国赋税的五分之一了!
这种肥差谁不眼红?原本王哲今年就该升迁,不过朝廷怕影响奉城的赋税收缴,为王哲加了几道虚衔,品级上去了,但却没挪地方。
吴哥使团将整件事夸张的讲出,在他们的叙述之中,王哲就是一个狂妄之人,根本看不起他们小国寡民,禁止他们在奉城施善行。
这话正中礼部官员的下怀,很快便将此事禀告上去,直接上升到了外交层面,弹劾王哲影响大燕与吴哥直接的宗藩关系。
不久之后,吴哥使团还未到奉城,朝廷申斥却先到了,一时间奉城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此事,很多人认为这次王知府要颜面扫地,奉城说不定都要易主。
王哲身为一方大员,却被朝廷因为这种事申斥,一时间沦为官员的笑谈,他暗自恼怒,同时心中想到了杨家在海上的威势。
杨家这些年在海上的威名,王哲自然是知道的,各国往来商船都要遵从杨家号令,海税收缴远超以前,便是杨家的功劳。
既然这吴哥国地处南洋,想必杨家应是有些薄面,便悄然将杨致远召到了府上,两人在书房中密谈一番,谁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不过杨致远回去之后便将张未叫到了书房之中。
“岳父大人!”张未施了一礼,道“您找我可是为朝廷之事?
诗晴和文晴双双怀孕,整个杨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张未这几日都睡在杨家姐妹房里,每日小意温存,缱绻难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