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碧海般的草原上,三万北荣精骑整齐排开,严阵以待。
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叫安宁的南阳年轻剑修将会在日落之前抵达此处,这是黄岐山那边给的情报,绝不会有假。
南枢密院那位王爷已经下了死命令,决不能让那个南阳剑修进入北枢密院境内,必须将其击杀在这条线上,否则一旦逃入北院,南院这边便不好在直接插手。
南院与北院历来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北枢密院治宫帐、部族、属国之政;南枢密院治州县、租赋、军马之事,没有宫帐那位皇帝陛下和那位萧太后的允许,南枢密院之兵马不能进入北枢密院,这是整个北荣军官都必须知道的事情。
统领这支军队的是南枢密院的一位太保,是南院大王麾下能征善战的十三太保中的第九位太保,本身拥有入微镜实力。
此刻这位太保脸色凝重,披甲持刀,一双巨目随时都在注意周围的变化,不敢有任何懈怠。北荣不同南阳,山上山下互不干涉。在北荣,除了碎星楼这等洞天福地,所有山上实力都必须记录在档,受耶律王族管制,所以山上修士对山下兵马的战力很清楚,山下兵马对山上修士的可怕一样清楚。
这位南阳修士既然能斩杀登峰镜的世子殿下,还能在黄岐山那么多强者的追踪下逃了这么远,他们自是不敢小觑。特别是有了先前那场南阳修士联合阻拦的战斗,虽说最后将这些南阳修士几乎屠戮殆尽,但南枢密院这边损失也不小,五万兵马折了差不多一半,死了三位太保。
原本这场截杀是南院大王亲自负责的,只是南阳那边传来谍报,那位南阳的老皇帝终究没能熬过去,新继位的皇帝不是预料之中的乐阳公主,而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乞丐。
原本这是北荣入主南阳的最好机会,谁知这仅有十二岁的小乞丐继位之后,竟然调动了四座兵营的所有兵力,一夜之间囤兵六十万,驻扎在两国边境,隐有北上之意。那位南院大王只能被迫暂时放下失子之痛,赶赴南面天门关,将截杀事宜全权交给自己。
若是三万精锐还没拦下那个南阳剑修,丢掉性命的可能性不大,但这太保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好了能带领一支骑兵南下杀敌,不好就是一名前锋小卒。
南枢密院那位王爷跟黄岐山这边已经约好,先由南枢密院打头阵,毕竟南枢密院要的是那位南阳剑修的命,而黄岐山则是要将那位南阳剑修活捉。若是南枢密院将那名南阳剑修斩杀,便没有黄岐山的事情,若是南枢密院这边无法拦下那名南阳剑修,再由黄岐山出手,是直接斩杀还是活捉,南枢密院都不会再插手。
草原尽头,终于冒出了两颗脑袋。
这位南枢密院的太保猛然打起精神,转身道“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斩杀那个叫安宁的南阳剑修,其他人不用在乎。”
他一抬手,顿时有一千骑整齐出列,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一千骑无声冲杀,绿草被马蹄践踏,带起无数泥沙。
草原上,安宁停下脚步,看着越来越近的一千骑和这一千骑身后黑压压的大军,面色沉重。
按照北荣的军政条例,只要过了这片草原,就等于彻底摆脱了南枢密院的追杀,剩下的就只有黄岐山还是麻烦。
离开碎星楼后,一路上走得都很平静,既没有遇上南枢密院的盘查,也没有遭遇黄岐山的追杀,安宁一开始以为是因为碎星楼的缘故,黄岐山这边已经放弃了追杀,后来无意发现身边蛰伏着很多隐晦气息,应该就是黄岐山的强者,只是这些人只是盯着自己,却不出手,安宁一直都没想明白其中缘由。
很明显,自己杀了南枢密院的那位世子,南枢密院那位王爷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以命抵命是最基本的形式。
如今看到南枢密院的骑兵,安宁可以肯定黄岐山跟南枢密院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是什么样的协议,安宁不得而知。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前有雄兵数万,后有黄岐山强者如云,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南枢密院的阵型凿穿,一口气穿过这片草原,进入北枢密院境内。
不管南枢密院那位王爷跟黄岐山达成什么协议,只要能进入北枢密院境内,就等于彻底摆脱了南枢密院的兵马,剩下的就只有黄岐山,届时黄岐山的目的也会直接展露出来。
唯一的问题是光凭自己一人,如何通过前方的千军万马?就算真过去了,又如何应对黄岐山紧随其后的发难?更何况精心布下此局之人或许就在暗中,根本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杀出,目标是自己还是安静?
脑海中,小狐狸的声音道“还想?你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了,难不成你还想往东或是往西?往东,绕路不说,恐怕你还没靠近那位萧太后的营帐,就已经被镇杀成灰了;往西,你有把握带着安静穿过荒漠?”
安宁轻声叹息一声,取出那把桃木剑,既然是绝路,那就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实在不行,桃木剑还剩最后一剑,用了便是。
打定主意,安宁直接蹲了下去。
安静知道安宁的意思,便走上去让安宁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