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振寒风呼啸而过,吹开了书房的窗棱,油灯的灯光开始闪耀起来,映在李纲的面庞上,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李新连忙关严了窗户,李纲已缓缓开口“不论你信与不信他,切莫得罪于他。今日之事,实是你娘刻意为之,想帮为父试探一番。为父与那赵微,有些私交,从其举止谈吐,便知其才华出众,远胜寻常学子多矣,只是……其身份有些敏感,为父总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说完,悠悠一叹,继续道“那诗……必然是赵微所做,这点我从不怀疑,只是他为何总要韬光养晦,这点实在太过不寻常了些……今日待他走后,我刻意激那群学子,怕是上元节诗会上,会有诸多人朝他发难,就看他是继续隐忍,还是愤而反击了。”
此时,李新才想起赵微离府后,自家父亲又是对众人一番训斥,言语颇重。年节前一干晚辈前来拜年,却刻意说这些话,挺有些煞风景的,也颇有把赵微架在火上烤的意味,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为父今日喊你来,便是想对你说,还是尽量和他交好,莫要他不在乎自己名声,刻意说些败名声的话,或者做些败名声的事,你就信了。今日那些人,在上元节那天,怕是会自取其辱的……”
说起此处,李纲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竟然更希望这群人一起跌跟头,不然……唉……
第二日拜会的是苏府,按照目前这个拜会的节奏,赵微也大致猜到了,待会儿要去的必然是苏秦老儿家中了。
只是……赵微却没能前去,因为赵骁和赵夫人传话要见赵微。
这次见面,赵骁的脸色极为糟糕,赵夫人却是难得的和颜悦色,赵骁尚未开口说些什么,赵夫人就先说道“做学问可没有捷径,咫尺他还年轻,在朋友面前好一时颜面,即便买来两首诗那也是寻常事,更何况还不是买来的,是晴儿赠予他的,你也宽宽心,莫要气坏了身子。”
一番话说出来,赵骁脸色非但没有便好,而是变得更加糟糕了。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对咫尺说。”
赵夫人面色一僵,竟然当着赵微的面就是一声冷哼,丝毫没给赵骁留面子,扬长而去了。
气氛似乎有些凝结,赵微能清晰的察觉此时赵骁的尴尬,摸了摸鼻头,总不好此时主动去说些什么。
“你母亲的性格,向来便是这般,希望你莫要往心里去。”
“孩儿省得的。”
赵骁用什么作为代价来救自己性命,自己已然知道了,只是这母亲……着实令人反感,疏不间亲,自己也不好辜负了赵骁那份心意。
“咫尺……你若是念不进去书,不碍事的,见你似乎喜欢武艺,若是愿学,我是愿教的。”
赵骁说话时,言语间有些生涩,显然是心情极糟。
赵微一时心有所感,不由得叹道“我确实是喜欢武艺多些,读书人之间的事情,太让人心烦了,不大喜欢和他们相处。有什么问题,都是暗地里捅刀子,心中着实是喜欢不起来的。”
赵微顿了一顿“武人相对来说,却是单纯多了,发泄情绪,也更加明显和直观些,不用费心思去猜。至于那两首诗……父亲其实不必介怀的,确实是我写的,只是讨厌那些读书人时不时都要来比试或者讨教一二,我当他们面否了,想来就会少些麻烦吧……”
赵骁一听,原本紧簇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不是不喜欢读书便好,天下承平,武人没什么用武之地,多读些书,别辜负了你爹对你的期望……”
父子二人之间这般深入的交谈,还是入住赵府以来头一遭,赵骁见自己提起他亲生父亲李守义时,赵微居然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再次问道“听你母亲说,你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赵微点了点头,每每想回忆起这具身体以前的事情,这副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抗拒,那种痛苦赵微可谓是感同身受。
赵骁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先是惊诧,接着却是一副极为释然的表情“不记得了也好,原我也不信那是你的计策,现下想想如今的你,反而说得通了。想来是以前的事情再怎么忘,才学也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了。”
说完起身,拍了拍赵微的肩“难怪你想习武艺,我日日都在家中,自己若是得了空闲,便来寻我吧!”
这番话没头没尾,让赵微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计策?什么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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