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义双目一瞪,多年积累的气势却是颇为骇人。看着他们都被自己吓退了半步,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田某人自认问心无愧!这数年来,尔等各个丰衣足食,若非今年汛情猛烈!尔等一样可以过个肥年!尔等可想想,每年收缴上来的钱粮,田某人将多少都花在了尔等身上!若是等主家来,你认为他可会管你们死活?你们莫非忘了去年姓樊那厮是怎样上门催你们缴税的了!我田某人,可有那般催缴过!”
田忠义这话有些剑走偏峰,在场诸人又都不识得赵家人,樊辉当初也不知田阳村村民早就缴纳过赋税了。一时间便都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不由得面面相觑,小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田忠义见众人不讲话了,冷笑一声,来回踱了两步,继续喝道“是谁在你们收成不好的时候,允许你们暂缓,甚至干脆不缴税了!又是谁花银钱请匠人砌筑河堤!又是谁帮你们修葺房舍!莫非是那些姓赵的?我田某人呕心沥血为了尔等能够吃饱穿暖,你们便是这般待我?!”
“那为何你会有这般大的宅院!你家甚至都没几亩良田!”
“是谁!有种站出来讲话!”
田忠义再次一声厉喝,顿时众人都不说话了,原本这百十人聚集起来的气势,竟然被他一人打得摇摇欲坠!
“修葺房屋是否需要钱财!砌筑河堤是否需要钱财!若无钱财,我能驱使何人为我所用?我田某人只是顺带修葺一下自家房舍而已,有何不可!若我田某人无这般宅邸,我如何让他们相信我能够付得起那大额的钱款!田某人是住在此间,可若你们有谁能如我一般,事事以大伙为先,田某人让出来又有何妨!”
田忠义看着底下被自己彻底镇住的诸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这里的问题应当不大了。
“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这田忠义确实颇有手腕,话音一落,院内的众人都萌生了一些退意,然而此时,居然从偏房宅院里出来一人,肩上扛着一只麻袋,当着众人的面便扔在了地上。
“各位乡亲莫要轻信这巧舌如簧之人!他口口声声家中已无存粮,可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伴随着话音,便是那麻袋被扯了开来,露出了一颗颗颗粒饱满圆润且雪白的米粒子!
“莫要轻信这厮巧舌如簧!”
“竟然将贪墨渎职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罪大恶极!”
“主家人既然来了,让主家人替我们讨回公道!”
“把他给绑起来!”
群情激奋之中,后院方向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锐利的女子尖叫之声,田忠义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睚眦目裂,哪里还管此间事情,也顾不得外衣落了地,三两步就往后院赶去,这群贼子,敢辱我妻儿?!
“莫要让他走脱了!”
“抓住他!抓住他!”
顿时人群便也随着他一起涌了过去,而院中的其他灾民则开始四散着往其他院子里冲去,四下间开始翻腾起来。田家宅院中的仆从或者是家眷,都躲在墙角或者柱旁瑟瑟发抖,生怕惹恼了他们。
田忠义赶到时,看见爱妾正半躺在地上,满脸惊恐之色。
“你可曾受伤?是何人所为?”
而这妾室却是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不停的用手指着一个方向。田忠义,连带着跟随着他而来的那些灾民,统统将视线投了过去,然后就纷纷惊呼起来。
竟然有一个华服老人,就那么用一个古怪的姿势躺在墙边,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灾民中有一人赶忙上前查探,然后便叫了出来“族长!”
这下便有更多的灾民围拢了过来,田忠义闻言也吃了一惊,赶忙放开自家妾室,也上前探查,发现果然便是田斯!当即整个人头皮就是一麻,一股凉气从脚底直接冲上头顶!
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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