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桢听完郑东吟诵,心中大惊,自己借苏小小的悲惨遭遇来抒发情感,而郑东却借苏小小门前盛景来夸赞钱塘湖的景色,从心境上就高出一截,更别说句子的对仗,字词的精炼了。
听到郑东和自己同用一典,谢维桢的怀疑已是去了大半,听的骆宾王这声怒喝,更是疑虑全无,想到刚才自己对郑东的言语,谢维桢赶紧上前,对郑东一番夸耀,掩饰自己刚才的失礼。
等到众人都朝自己称贺,郑东才反应过来,师父的怒喝是给自己解围,否则人们定以为这首诗是他人所作,师父的反应好快啊,这谢家老爷的反应也不慢啊,都是人才,厉害厉害。
而一旁的陆景融却仿佛霜打的茄子,本来自己应该是这群人之中最亮眼的明星,谁曾想半路杀出个郑东,让自己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
此时众人都围着郑东和他师父王泰利呢,那还记得自己啊?
正准备低头走开,去发觉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也是个穿着大袖衫,戴着远游冠的老者。
那人朝着湖边的柳树指了指,示意自己和他一起过去,陆景融将信将疑的跟了过去。
那人自报姓名,说是名叫王宾,字学好,陆景融拱手行礼,口称王前辈。
那王宾问陆景融,是不是对郑东抢了自己的风头很不高兴?
陆景融若有若无的点点头,王宾又接着说自己被王泰利抢了风头也是心中不快。
陆景融心想这人心中不快来找我干嘛,我虽然心中不快,但人家郑东确实作的一手好诗,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正想着呢,却听那王宾阴阴的说道,
“陆公子,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两人的诗恐怕都不是他们自己所作。”
“哦?难不成他们二人抄袭了他人的诗作?”陆景融听王宾这么说,很是好奇。
“正是!陆公子好见识!”
“呵呵,前辈过奖了。”看到王宾这阴鸷的样子,陆景融就知道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被他二人抄袭的苦主是谁?该不会是王前辈吧?”陆景融盯着王宾问道。
“当然……不是。苦主另有他人,只是我还未寻到而已。”
王宾忽然放低声音,“难道陆公子不觉得蹊跷吗?那郑东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可能作出此等律诗,所以我怀疑此人背后必定有鬼。”
王宾说的阴气沉沉,陆景融听的心里发毛,又看到王宾微微朝自己倾斜的身体,就觉得这个王宾是在激发自己心中的愤愤不平,进而让自己对郑东心生怨恨,然后再借自己的手除掉郑东。
太可怕了,幸亏自己反应过来了,陆景融冷汗直冒,背上的内衫都浸湿了。想到这里,陆景融正色低声的喝道,
“枉我尊称你为前辈,谁知你竟有这等令人不齿的心思,技不如人就想暗地里搞鬼,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实非君子所能为!我自知自己虽不如郑东,但我可以发奋读书,通过比试正大光明的赢过他,不像你,只会背后耍手,两面三刀,枉负圣人教诲,真是读书人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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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陆景融甩了下衣袖,朝诗会众人走去,留下王宾一人在湖边树下怔怔出神。
这王宾,便是唐之奇,王宾也是自己临时想的假名。
唐之奇被陆景融这一番话说的是面红耳赤,又羞又恼,但又无可奈何,自己前几日刚被徐飞骂过,现在又被一个刚成年的小儿骂了一顿,真是斯文扫地,脸面全无。
唐之奇越想越气,气的直跺脚,这陆景融是读书人,装成正人君子也就算了,你徐飞不过是个看门护院的,狗一般的人,也配装作正人君子来骂自己?
啊呸!唐之奇本想继续发泄,但又怕离席太久,被其他人发现,只好理了理袖袍,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和众人一同围着骆宾王相互唱和。
这一幕正好被转身的陆景融看见,陆景融心中翻滚,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不知不觉间加重了对这个王宾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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