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徐敬业害怕暴露行踪,也不敢点起火把,夜里行船颇为不便,更何况是在这长江最为汹涌的一段。
于是清理完船上的其他人之后,船就停在江心,不动了。
王那相坐在甲板上,一丝也不敢放松,但等他再睁开眼睛,船已经跑的飞快了,天上云层密布,也看不见太阳,但约摸着也差不多巳牌时分了。
王那相一骨碌翻起来,正好碰见徐敬业走出船舱,连忙整理了下衣服,拱手见礼,徐敬业走过来拍了拍王那相的肩膀,笑着说道,
“辛苦王将军了,这么冷的天还让你睡在外面。不过没关系,等到了海外,本都督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那相感激涕零,连连称是。忽然徐坤来报,徐敬业问怎么回事,徐坤颤声说道,
“飞鸽传书来报,有一只不明旗号的军队,从长江口往上游来,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徐敬业大惊,一把抓过徐坤手里的小纸条,扫了一眼,眼中的光芒瞬间就散了,但很快,又被一丝坚决所取代,徐敬业咬牙对徐坤说道,
“我带着家眷从海陵上岸,让徐飞驾着船往下游去,吸引住敌军的兵力,徐飞身手不错,可以找机会逃跑!”
徐坤无奈,心知这条路无异于让儿子去送死,但没办法,自己和儿子的命都是老爷的,怎么死都无所谓了。
于是朝徐敬业拱了拱手,转身进了船舱,准备把徐敬业的计划告诉刚刚躺下休息的儿子徐飞。
王那相正要开口问自己怎么办,就听徐敬业说道,
“从海陵上岸以后,老夫全家老小的安危就交给王将军了。”
王那相暗暗得意,心说你这是自寻死路!
于是连忙朝徐敬业拱手应是。
不多时,船涨满了帆,加快了速度。
小半个时辰后,船靠岸,王那相知道这是到了海陵了。
眼看徐飞驾着船往下游走了,徐敬业连忙招手,带着家眷往东奔走,王那相也紧随其后。
约摸着过了午时,腹中饥饿难耐,已经有些人开始掉队了。
但徐敬业不敢怠慢,依旧脚步不停的朝前走。
徐敬业的小儿子徐守庆年纪尚小,被母亲抱在怀里,小孩子本就扛不住饿,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开始闹腾要吃饭。
徐守庆的母亲,也就是徐敬业的侧室夫人韩氏,也是累的不行,就朝徐敬业央求着说道,
“老爷,庆儿饿成这样了,就停下来歇会儿吧。”
徐敬业猛然回头,狠狠的瞪了韩氏和徐守庆一眼,韩氏被吓得低下头不敢吱声,徐守庆开始哇哇大哭,韩氏怎么安抚都不管用。
徐敬业愤怒的吼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韩氏见状吓得跌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徐守庆则张开双手挡在韩氏的面前,朝着徐敬业奶声奶气的说道,
“爹爹是坏人,不准碰我娘!”
韩氏泪如泉涌,扑上来抱住徐守庆。
徐敬业本就怒火中烧,被徐守庆这两句话一激,更是怒不可遏。
不理会韩氏的苦苦求饶,一把甩开身后拉着自己胳膊的徐敬猷,向前一刺。
只听噗呲一声,长剑穿胸而过,韩氏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徐敬猷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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