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郑兄真是好文采!”
听郑东念完这首韩愈的《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三人齐声喝彩。
随即,薛徽又愁眉苦脸道,“可惜我还有一个多月不能出家门,不然一定带郑兄见识一下洛阳景观。”
“不急不急。”郑东连忙摆手,“还是等薛兄解禁之后,我们再会。”
“是啊是啊。”程伯献也接上话,“还是再等等吧,我们几个今天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作势要走。
“别啊,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刚来就要走!”薛徽不乐意了。
“可是你这府里也没啥有趣的地方,再说了,你爹也不让我们闹腾。”程伯献两手一摊。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能出去,还来撩拨我!”薛徽佯怒。
“哪有?我们是真不知道你还在禁足。”程伯献放低声音,“不然有你爹在,我们怎么敢来?”
“行吧行吧,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快出去,别再本公子面前碍眼。”
“哟哟哟,还急了。”程伯献便退便说道,“那好,我们走了。”
秦晙和郑东也起身朝薛徽告辞,后者直接背过脸去,理都不理。
除了们,秦晙对郑东小声的说道,“你别介怀,薛贤弟就是这样,以后熟悉了你就知道了。”
三人有说有笑,出了薛府。径直往南,来到了南市。
郑东上次来南市,还是为了打造曲辕犁,因此并没有仔细的逛过这顶着一个“最”字的南市。
南市占两坊之地,乃是洛阳城内最大的市,市内就有纵横交错的主干道各三条,每面开三个门。市内有一百二十行,清渠行船,榆柳交荫。前隋大业年间,隋炀帝摆阔、在南市的树上绕满了丝帛;隋末大乱时,李密曾经火烧南市,几乎化为灰烬。高总将洛阳定为东都以来,南市再度繁华,蕃客胡商云集,市中也出现了不少西域波斯风情庙祠宇观,胡人商铺。
三人从北到南,打算从南市中央的主干道穿过去。
刚进市集没多远,郑东就瞧见几个卖菜的摊子。走过去一看,还是野菜居多,也有些菠菜,但根茎细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顿时让郑东打消了买菜的念头。
然而,郑东来到程伯献驻足的摊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摊子上,摆着许多玻璃制品,琳琅满目,有杯盏,禽兽等各式各样。
程伯献刚要拿起来一只玻璃马,郑东连忙拦住他,小声的说了句,“器不过手!”
“什么意思?”
“这种东西容易碎,如果他故意放个有裂纹的在那里,你一拿,碎了,岂不是要被他讹诈?”
“有道理!”程伯献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郑兄太过谨慎了,这是胡商的摊子,这些胡商来洛阳,本就是夹着尾巴做人,怎么敢在我面前耍这种小把戏?”
“是啊,郑贤弟,他们是不敢有这种想法的。”秦晙也在一旁插了一句。
郑东忽然觉得这和自己的认知有些不一样,难道胡商的地位这么低吗?
“胡人的地位很低的,别说是在洛阳,在大唐的任何一个地方,胡人也都是最底层的人。”秦晙见郑东若有所思,在一旁解释道。
郑东还是有些不解,“但是,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都是很有钱的样子。”
“哈哈,有钱算什么?不过是待宰的肥羊罢了。这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要生活在最底层,即使挣到的钱能买下太初宫,我们大唐的士子也不会高看他们一眼的。”
郑东在心里琢磨,这士农工商之后,竟然还有胡人垫底,看来这血统真的很重要啊。
再回到摊子的时候,郑东发现程伯献正在和那胡商讲价,就这一只玻璃马,胡商咬死了一口价十贯钱。郑东大为震惊,一斗粮食才五文钱,这玻璃马怎么能值两百石粮食?
“程兄,没必要为这种东西花这么多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