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从第一幅画到第三幅画,李参军一直在指引我们。”
“怎么个指引法?”
“刚才我说,第一幅画的雉鸡,指向第二幅画,而第二幅画里,小亭子右下角的兰草,你猜指的是什么。”
郑东仔细想了一下,“对了,我想起来了,李参军书房里的那个花瓶,上面绘的就是兰草。”
“对,第二幅画里的兰草,结合位置,指的就是这个花瓶。”
说到这,郑东也反应过来,“我明白了,那第三幅画里,兰草丛中一棵竹,指的正是花瓶中的那副画,因为画轴用的是竹子。”
“哈哈哈哈,这几日功力见长啊。”
郑东也挠挠头,嘿嘿直笑。
狄仁杰又回到座位上,趴在小几上看着眼前这幅画,“可是,李参军究竟是要通过这幅画告诉我们些什么呢?”
郑东本就没学过什么水墨丹青,狄仁杰这样的同时期的人都不明白其中所以,自己又怎么能随随便便看出来呢。
天色也渐晚,李守一在门外叫门。
进来之后,李守一面带笑意,“果然不出狄大人所料,确实趴在门外偷听,不过,很快就离开了。”
“两人都在偷听,还是只有一个?”
“我就看见一个,千牛卫的兄弟也没有发现别的人。”
“那就好办了。”
白天在李府,狄仁杰把刘尚等人送走之后,和郑东商量过这件事,两人故意把张全和刘七叫进来,然后又把在书房里发现信件和书画的动作故意做给两人看。
狄仁杰早就知道,书房中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在画中,因此他特意伪造了一个信封,来引开监视之人的注意力。
晚间,狄仁杰又故意放松警惕,让张全和刘七去清空院落,然后和郑东在屋里拆开假信封,以迷惑监视之人。
此时听到李守一来报,果然是骗到了这两个人,只不过只有其中一人现身,而且李守一表示并未看清脸,还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个人。
不过郑东已经大致猜到了,但因为两人都因为嫌疑而被密切监控,自己也不用现在就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就这样,紧张而又有趣的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刘尚又早早的等候在会客厅,仿佛整个扬州没有什么政务公事要处理一样。
狄仁杰虽然管不着除了这个案子以外的其他方面,但他还是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无妨,下官陪同狄大人查察大案要紧,些许州事,交给长史来处理就行了。”
长史,太宗贞观年间称作别驾,高宗皇帝将其改为长史,是州府中总理众务之官,也就是州刺史在政务上的二把手,因此交给长史来办,也很正常。
既然这个鼻涕虫甩不掉,那就只有让他跟着了,在一定程度上,有个本地的高官在一旁陪侍,能解决不少不必要的纠纷。
然而,令刘尚没有想到的是,狄仁杰驻马的地方,竟然是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