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门房给他包了几个馒头,一个庄稼汉赶着牛车从后门也出来了。
孔新星拿出一个馒头,一边啃一边问,“多少钱?”
门房赔笑道,“佛爷赏的那个锁头足够了。”
“好,如此多谢了!”孔新星见此人不是很贪财,对他印象好了不少。
上了牛车,那庄稼汉不时地回头瞟他几眼,好像他会在背后给他来一下一样。
孔新星顿时生了几分警觉,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孔新星先打破了僵局,笑着问道,“施主贵姓?”
庄稼汉带着斗笠,看不出面容,只沉声答道,“不敢称贵,姓王,行三。”
孔新星从包袱里摸出一块碎银子,从背后递给他,“这点儿钱王施主拿去买酒喝,劳烦你快一些,要是误了船可就麻烦了。”
王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银子,又瞟了一眼他的包袱。
孔新星心里又咯噔一下,玛德,这是个什么社会啊,两天遇到两个想打自己主意的人,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他却不知道在这个社会像他这样大手大脚,把钱摆在明面上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所谓财不外露是也。
孔新星挪了挪身子,加紧了提防。
王三只顾低头赶车,偶尔遇到行人就打个招呼,没有看出丝毫异样来。
但孔新星却从他不时左看又看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他在等人,或者是在选作案地点。
他在车上搜寻了一下,没看到有什么凶器,牛车是用胳膊粗的柏木钉的,孔新星轻轻地用力试了试,可以掰开。
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到时候他要敢行凶,老子就用这个砸他。
又行了几里路,两人一车来到一片槐树林,左边是山崖,右边是山坡,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槐树,这可是作案的绝佳地点啊,孔新星顿时加强了警惕。
为了打消心中的紧张,他故意没话找话地胡说一通,“这一次去石砫,真是颇多坎坷,也不知道秦少保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坚持到贫僧赶到……唉,少保这病说白了就是累出来的,一个女人当男人用,时间长了怎么可能吃得消?”
王三听孔新星突然提起秦良玉,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是秦少保的客人?”
“是啊。”孔新星心中一喜,看来用秦良玉的名头还是有用的,“小僧本在华严寺修行,我师父乃是秦少保多年好友,上月听说少保病了,特遣小僧代为探望,并送去一计良方。奈何船到丰都时被浪打翻了,小僧就只好步行。在路上又遇到一伙贼人,那些贼人见小僧身上还有财物便见财起意想要抢夺,小僧哪能怕了区区几个贼子,随手就料理了,又追到贼窝子里搜索了一番。”
孔新星把包袱斗得哗哗响,笑着道,“你看,这就是我搜来的,都是不义之财啊,正好回去献给师父修补庙宇,也算是他们的一番功德了。”
王三被唬得声音都变了,颤声问道,“大师好厉害的身手,那伙贼人有几个?”
孔新星憋住笑,故意想了想,道,“七八个吧,被我当场打死了七个,留了一个带路,到了窝子里还有四个,也被我一口气杀了。”
看着王三的后背哆嗦了了一下,孔新星暗自想笑,顺手用力掰开一根柏木,在手中把玩着,“这些贼子竟然想打我出家人的主意,真是鬼摸了脑壳,小僧八岁就练拳,对付他们几个还不是手到擒来。其实他们要是缺钱花了,跟我说一声就是,小僧或许赏他们几两银子也说不定。”
王三讪讪地道,“大师真是高人啊,高人。”
孔新星哈哈一笑,“阿弥陀佛,钱财本是身外之物,为了钱财送了卿卿性命可就没地儿花了。”
王三再次表示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