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第一次见到明朝的刑罚,真比现代社会严酷得多了,至少现代社会是明确反对虐待犯人的,然而这个时代却以虐待犯人为主要的惩罚手段。
人群里几支手同时指着一个青年汉子,嚷嚷道,“那贼子就是秦缵勋,去从贼就是他的主谋,真是丢秦家的脸!”
那秦缵勋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囚笼里,高大的身躯团成一团,就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之色,好像要用眼神杀死这些人一样。
刘慧明小声问旁边的大叔道,“这位大哥,这个秦缵勋犯了什么事啊,感觉他好像很不服气啊?”
那人道,“嘿,这贼子,本是秦少保的侄孙,却给摇黄贼子当内应,想着打开城门放贼子入城,你说可恶不?”
“确实可恶!”刘慧明附和了一声,又问,“被秦少保发现了?”
那人道,“那倒不是!他在华阳县被官府捉了,却趁官府不注意跑回来了,华阳县的沈县尊修书给秦少保,老夫人当即下令将其擒来,送交官府治罪!”
刘慧明赞道,“秦少保大义灭亲,真是大明为官者的楷模啊!”
那人道,“那是当然,我们秦老太君是什么人,怎么能容许家族里出这种败类!”
刘慧明看了看身边的香菱,发现她神色如常,不喜不忧,笑着说道,“秦少保真是让人佩服不已啊!”
香菱道,“现在四川大乱,盗贼蜂拥,只有石砫风平浪静,都是秦老太君的功劳。”
囚车慢慢地往自己这边驶来,人群像蚁群一样也慢慢地移过来了。
刘慧明见李力兄妹二人还看得津津有味,大声道,“快走了,再看小心把你也关进去!”
但二人置若罔闻,反而挤得更靠前了。
刘慧明摇头苦笑不已,只得一边往前走,一边招呼他们归队。
就在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骂声,“打死他,打死他,死不悔改的孽畜!”
一些人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往囚车里扔去,一边扔还一边大声骂着。
秦缵勋两眼喷火,不住地和百姓对骂着,具体骂的什么谁听不到,光看他狰狞怨毒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没骂好话。
围观百姓见此人如此顽劣,不由得勃然大怒,上前围住囚车,不断往里扔石头吐口水。
秦缵勋却浑然不觉,哈哈大笑,不断地用肩顶着囚笼。
“革命烈士啊!”刘慧明在心里想着,赞道,“这人还有几分骨气!”
但根本没人听他的话,因为围观百姓的怒火已经被推向了顶点,石头扔得更密集了。
囚车已经不可能移动了,官差急得满头汗,只得大声对百姓喊话,“此贼大逆不道,官府自会处置呢,请老百姓让开一条道路……”
百姓们恍若未闻,继续在众囚车之间发泄着。
刘慧明见人潮汹涌,不禁想起了后世经常发生的踩踏事件,忙对香菱道,“等会儿可能要死人,咱们还是别看了吧。”
“咱们已经走不了了”,香菱抓着刘慧明的胳膊,提醒道,“我们被挤在中间了。”
刘慧明对李力大声道,“看好晓春,别光顾着看热闹!”
“嗯!”李力应了一声,但眼睛盯着囚车根本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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