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开口问道,“据孙儿所知,闯贼自七月在朱仙镇大败官军以来,目下正在围攻开封,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秦翼明道,“闯贼已经是第三次打开封了,开封城墙高大,贼军要想打下开封,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
刘慧明想了想,道,“闯贼重新出山以来,连战连捷,士气正旺,特别是七月在朱仙镇大败官军以来,丁督师下狱,左良玉逃往襄阳,中原地区几无敌手,任其驰骋,这样下去,就算开封城池再高大,也抵不住贼军日夜攻打。”
秦翼明点头,“德华继续说下去。”
“孙儿一点儿浅见,祖母和表叔见笑了”,刘慧明笑了笑,道,“开封城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它在黄河堤坝之下,黄河已经形成了地上河,对开封来说极度危险。加之黄河现在又已经进入秋汛了,闯贼若掘河灌城,开封可就危险了。”
“掘河灌城?”秦良玉愣住了,“闯贼若如此,几成禽兽矣!”
刘慧明淡淡地道,“他们早已杀人如麻了,多死几十万人在他们看来又算得了什么?”
秦良玉叹道,“如此说来,开封危矣。”
刘慧明道,“唯一的希望就闯贼想不到,只要想到一定会这么做。”
秦翼明道,“闯贼帐下现在人才济济,不会想不到的。”
秦良玉又问,“倘若开封一下,闯贼将何去何为?”
刘慧明故意沉吟了一会儿,道,“开封一破,中原之地再无人是闯贼对手,闯贼下一步有可能西攻陕西,也有可能下湖广,夺取江南。孙儿认为下湖广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一来陕西有孙传庭在,闯贼应该不会轻易犯险,二来陕西是个穷省,闯贼就算打下来了用处不大,反而是个累赘。而湖广乃是天下粮仓,有句话叫‘湖广熟,天下足’,李自成要养活军队,粮食是最基本的要求。”
秦良玉和秦翼明颔首不语。
刘慧明接着道,“湖广虽然有左良玉驻守,但他是出了名的逃跑将军,叔父恐为之所累矣,还请少保早做准备。”
秦良玉默然无语,这人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德华所言甚是,我们该做何准备?”
刘慧明想了想,道,“待火药工坊建好之后,由我亲自传授制作之法,五日内就可学成,到时请祖母派遣部分工匠赶往襄阳,筹集火药的相关材料,待闯贼来攻襄阳,晚辈料定左良玉必定不会死守,叔父忠于王事,必会死战。襄阳城高池深,只要有足够的新式火药相助,定能守住一段时间,李自成军队庞大,不耐久战,时间久了肯定拖不起,到时候咱们发一只军队星夜赶往襄阳,与叔父内外夹攻,闯贼必败。”
秦良玉内心震惊不已,这人不仅懂奇技淫巧,见识也极高,真不知道以前在干什么?真的如他所言,在埋头苦读吗?
“如果这个策略行不通,我们可以实施一次斩首行动!”刘慧明见姑侄二人不说话,接着道,“襄阳靠近汉水,李自成要打襄阳必定要渡河,我们可以事先埋伏起来,趁他渡河时半渡而击,效果好的话可以斩杀他的前军主将。”
秦良玉频频点头,赞道道,“此法甚好,两个方略具体用哪一个,就要因时而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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