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和马万年道,“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秦良玉又马万春道,“你留守后方责任重大,要多造兵器铠甲,筹措粮草军资,为前线大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前线虽然重要,后方一样不可或缺!”
三人大声领命而去,秦翼明说了几句话也走了,只有马嫣然被秦良玉留下了。
“嫣然孩儿啊……”秦良玉看着马嫣然,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她十几岁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和兄弟们龙争虎斗,玩得不亦乐乎。一晃都已经五六十年过去了,大哥秦邦屏、二哥秦邦翰都战死在浑河边上,三弟秦民屏战死在贵州水西,兄妹四人就她还健在了。
“祖母!”马嫣然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握住她的手道,“孙儿在这呢。”
秦良玉摩挲着她的手,道,“你真不打算嫁给刘德华?”
马嫣然一怔,随即默然不语,说实话她真不想嫁给他,此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说,还油嘴滑舌,和自己理想中的夫婿相差太远了,现在又提了光头就更难看,她一百个不愿意嫁给他。
秦良玉见她不说话,呵呵笑道,“嫣然啊,你不了解德华,此人胸中韬略在大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马嫣然一万个不信,秦良玉大体讲了一下火药、肥皂、高度酒以及他的海洋之论,只省去利用流贼挖坑埋地主一节不提,最后总结道,“此人虽然油腔滑调,不成体统,但他疼媳妇,爱戴下人,你嫁过去以后是不会吃亏的。况且他没爹没娘,你以后也免了侍候公婆之苦,何乐而不为之?”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笑了,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得真没错啊。
马嫣然可不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得委婉地推脱道,“孙儿还小,不想这么早成亲。反正他马上就要出征了,他到底是夸夸其谈,还是有真本事,很快就知道了。”
秦良玉哈哈一笑,“好,好!不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这句话也是刘慧明的语录,还是她在检阅军队时听他说的。
马嫣然见秦良玉同意了她的请求,心中欣喜不已,又问道,“祖母为何要采纳他的联保之计,此计虽好,但却有损我们马秦两家的声誉。”
秦良玉叹了口气,“你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啊。”
马嫣然知道她有话说,便没有说话。
秦良玉道,“我为国征战一生,挣下了赫赫功名,你父亲秉承我的志向,早已存了视死如归的心思。但你的表叔们、堂哥、表哥们可就不这么想了,你大哥、二哥、玉忠堂兄、陈家也多不赞成我如此作为,他们的想法我不能不考虑啊!”
“这……”马嫣然震惊不已,她知道有些人对祖母有看法,但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竟然有半数族人不同意她的政治主张了,要是仍由事情无限制发展下去,石柱搞不好要出乱子,想到这里,她后背不由得一凉,迟疑道,“难道他们想造反吗?”
&bsp&bsp“那倒不至于。”&bsp&bsp秦良玉冷笑了一声,“只要有我在一日,他们就不敢乱来!但我已经七十岁了,活不了多久啦。你父亲征战在外,随时都可能会死,你大哥二哥都还年轻,我若不把他们安抚好,我怕你大哥到时候不好收拾啊!”
事实也正是如此,历史上石砫宣慰司自从秦良玉死后就再也没有为大明朝出过一分力,一直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直到一六五九年天下大势已定,马万年在秦翼明、杨璟等人的用户下宣布归附清朝,又过了两百年的太平日子,一直到改土归流。
但马家的好日子还再继续,改土归流之后,马家虽然不是土司了,但一样是朝廷四品命官土司通判,而且是那种只领工资不上班的命官。乾隆皇帝考虑到秦良玉的忠勇仍旧让马家世袭土司通判,一直到一九四九年十一月石柱解放为止。
马嫣然很快就明白了秦良玉的想法,她一边利用自己的威望压制住年轻人的野心,一边给他们开一个小口子让他们看到希望,而刘慧明恰巧在此时出现,又献上了一系列奇谋妙计,完美地解决了她的困境,“难怪祖母这么器重他的!”
想到此节,她突然对刘慧明多了些好感,原来这人还有些韬略,想起那晚两人对歌的事,她心里就一阵砰砰乱跳。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秦良玉接着道,“我已派人赴两广寻访那几种新作物,一旦德华说的可信,石砫百姓便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咱们的军队又可以出山了,到时候不论是马家、秦家还是其他十三家,都可以挣一分功劳,马家的地位就更稳了。”
马嫣然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万一他是乱说的呢?”
秦良玉笑了笑,“不会。玉米和土豆我虽然没听过,但是番薯却是知道的,徐阁老(徐光启)在世的时候就曾上过《甘薯疏》,想必就是这东西!”
马嫣然彻底服了,道,“等新作物到了,我要亲自指导土民耕种。”
“好!”秦良玉摸了摸她的头,“你下去吧,我要练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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