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之默不作声,思考了一会儿才对刘慧明道,“你们这么点儿兵力,可以守住襄阳?”
刘慧明嘿嘿一笑,沉声道,“实不相瞒,我们准备带领手下一万精兵,沿小路潜入襄阳周边,在李闯和平贼军激战正酣之时,给李闯以致命一击,不说大败闯贼,至少也要斩杀一名贼酋,如此一可以挫敌锐气,二可以帮平贼军提升士气,有了平贼军的支持保住荆襄又多了一分希望。”
马万年道,“另外,我们还在不断招募新军,在石砫我们出征时只有五千兵马,到了夷陵就已经变成一万了,等到了襄阳说不定有五万兵马了呢,哈哈!”
文安之点了点头,感叹道,“湖广熟天下足,荆襄一失,朝廷失去粮库赋税种地,恐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愿你们真能守住襄阳吧。”
马万年点头称是,“这正是我二人来拜见先生的目的。”
大方案已经确定了,文安之的面色终于变得和蔼起来,又仔细问了一些细节,虽然他并不懂军事,但这个时代的文人却都有这么一个臭毛病,人人都想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郎,但大部分都做了赵括。
对文安之这点儿小小的爱好,刘慧明拣重要的说了,有一些关键之处,他自己也不清楚,只好以军事机密搪塞。
文安之仔细推敲刘慧明说的话,竟然没发现什么大的纰漏。
他仔细地盯着二人,见刘慧明泰然自若,马万年胸有成竹,心道这两个小娃娃不仅胆子极大,而且气局宏大,头脑清晰,又敢作敢为,不禁暗暗点头称赞。
文安之感叹了一声,赞道,“大明有你二人这种青年才俊,真是我大明的福气啊!”
刘慧明道,“小子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文安之缓缓地道,“老夫虽已久不在朝,但一颗心仍然是向着朝廷的。既然你们来找老夫求助,老夫岂有不应之理。说吧,你们要多少粮食?”
刘慧明伸出一只手道,“五万石。”
文安之吃了一惊,变色道,“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老夫没那么多。”
刘慧明道,“夷陵城里还有其他粮商,荆知州已在安排宴会,召集粮商筹粮,铁庵先生大可放心。”
文安之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想让自己给他站台背书啊,“你们一万军队,打一场遭遇战,如何用的了那么多粮食。”
刘慧明道,“我们这点儿军队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但是我们还要募兵,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这点粮食并不算多。再说了,现在朝廷也缺粮,陛下可催过我好几次了。”
文安之默然不语,又想起了刘慧明锦衣卫的身份,点头道,“好,既然如此,老夫就为朝廷再奔走一次。”
&bsp&bsp“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bsp&bsp刘慧明赞道,“先生果然品行高洁,小子佩服!”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文安之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眼眶已经湿润了,“多谢德华小友开解老夫,老夫受教了。”
出了文府,刘慧明一身轻松,事情总算完成了一半。
“大哥巧舌如簧,真有张仪苏秦的风范”,马万年赞完刘慧明,小声问道,“你最后那句诗是哪儿听来的,文先生听了居然激动成那样?”
刘慧明把头靠近马万年的头,小声道,“悄悄告诉你吧,这是当今圣上所作,一般人不知道,文安之却是知道的,他知道只要这件事情办好了,他就会复起,你说他能不激动吗?”
马万年道,“哦,怪不得!你真的在闯营有内应啊?”
刘慧明神秘地笑了笑,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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