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感到十分郁闷,而御史陈燕翼恰在此时弹劾荆国光可谓是火上浇油,但崇祯此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有当场下旨拿下荆国光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其实崇祯也不傻,他差一点就当场下旨让提缉去捉拿荆国光,但一听到他竟然给自己搞了四十万两银子,瞬间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后来又听说施南土司叛乱,便不再提拿下荆国光的事——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一说到平叛,李自成就是绕不开的话题,一说起李自成,崇祯又感到一阵头疼,这个大魔头从他登基伊始就开始折磨他,到现在已经打达到了可以要他命的水平了。
对于李自成,他没什么办法,大臣自然也没什么办法,孙传庭新败,目前龟缩在潼关回血,唯一能抵挡李自成的人就只有左良玉了。
对于左良玉的表现,崇祯自然是十分不满意的,但他也不敢轻易动他,只好哄着他。但此次李自成突袭南阳,想必就是冲着左良玉去的,对此,崇祯是乐见其成的,为了提高他抵抗李自成的积极性,崇祯还特意给左良玉发了圣旨,荫封了他的儿子左梦庚。
“父亲,紧急军情”,此时的左梦庚却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急匆匆地往帅帐跑,一边大声喊道,“,父亲,樊城外的战船起火了!”
“什么!”左良玉没心思再计较儿子的不稳重,一听说战船队起火了,心里也登时火起,“闯贼这么快就动手了?”
左梦庚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闯贼干的,是樊城的贱民放的火!”
“混账!”左良玉气急败坏,一脚将前面的椅子踢飞了,大骂道,“他们为啥要这么干,这群刁民!”
那张椅子从左梦庚身旁飞过去,一只脚还把他的袍子撩飞了起来,把他吓得不轻,见父亲这么愤怒,也跟着恨恨地道,“那些刁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父亲要撤退,气不过就一把火把咱们的战船烧了,这帮刁民,个个都该杀!”
左良玉大怒,一张脸憋得通红,却也没有办法。
左梦庚还嫌父亲不够生气,“那些人烧了战船,去迎接贼子去了!父亲快想想办法啊!”
左良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远处飘起的弄弄的烟雾,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没有了战船,留在樊城的李国英就成了孤军,他忙下令让李国英撤回来,“还有什么办法!赶紧去收集船只啊,不管什么船只,不管是谁的船只,通通拉过来,先把国英接回来再说!”
左梦庚见父亲很久没有这么暴怒过了,吓得赶紧退下,左良玉又道,“听说瞎眼马在城里搞得挺热闹的啊!”
左梦庚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父亲!现在城里士气高昂,王巡抚、襄王爷、城里大户都支持他”,说道这里又阴沉地道,“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左良玉摆摆手道,“算了,他要搞就去搞吧,只要不妨碍我们就行了。”
左梦庚还要再说话,左良玉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左梦庚走后,他想起十年前失陷张凤仪只是,叹了一口气道,“毕竟当年对不住他啊!”
十二月初二,李自成大军前锋抵达樊城,李国英早已撤到对岸去了,樊城不战而下。
前军大营内,袁宗第剧中而坐,谢君友、田虎分坐两旁。三人率领十万前锋一路势如破竹直扑襄阳而来,百姓或结寨自保,或箪食壶浆来迎,打仗堪比出巡。三人都是跟随李自成起义的老兄弟,打了十几年仗了,从没有哪一年像这两年这么顺利,因此三人都很高兴,心情自然也十分轻松。
“哈哈,又碰到左家小子了”,谢君友哈哈大笑道,“这次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谢君友三十多岁,身高体壮,多年带兵,身上杀气凛凛,笑起来都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田虎也是一脸的轻松愉快,“现在中原地带我们闯军已无对手了,大明只有左良玉和孙传庭两支军队了,只要消灭了这两支军队,天下就是闯王的了,哈哈。”
他虽然名字里有个“虎”字,在闯军中却以谋略见长,用兵很有一套。
谢君友也点头称是,熬了十几年终于看到推翻明廷的希望了,闯王建如此大功,他们作为功勋元老,商洛山十八勇士之一,自然会封爵。
谢君友一口喝干手里的酒,又看了一眼田虎,道,“以你现在的功劳至少可以封个伯爵了,袁大哥应该可以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