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前站在山头,他发现九座山头上的树木绿叶都是朝这个方向生长的,朝圣路自然是聚集生气、灵气的,所以他和瞿星言也因此想到,与朝圣路相对的方向便是极阴之地,也因此确定了藤原中吕墓穴的位置。
但如果朝圣路的终端其实是秘境所在呢?
汪文迪脸色沉了下去,若果真如此,那藤原中吕要复活的就不止她自己一人了,秘境中的那位上官建巳,也在她的复生计划中。
思索间,朱夏已经把灯芯取了出来,灯芯缠绕在那根利针上头,好似食髓知味一般。
她把利针交给汪文迪,道,“接下来只需天火烧灼便可。”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月歆他们会合吧。”张霏霏认真道。
汪文迪接好灯芯,转向朱夏道,“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要阻止这场大祸,”朱夏笃定道,神色间十分肃穆,“否则有悖我天神的身份。”
这样的朱夏让张霏霏觉得有几分陌生,但又无从反驳。
汪文迪扯了扯嘴角,道,“看来你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朱夏不置可否,道,“正是如此。”
一旁的张霏霏本以为两人又在打什么哑谜,直到听到所谓的‘一切’与‘大祸’,本就聪慧的她自然也很快反应过来,惊诧道,“阿夏,你、你不会就是……”
她漆黑的眼眸中清明一片,似是重新正式的自我介绍,退后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神圣和仪式感,道——
“吾乃姑洗山中秘境灵宝的守护者,九凤是也。”
张霏霏忙问道,“可你的天眼……?”
朱夏如是解释道,“九凤和鬼车是一体之物,我现在仍是鬼车的形态,只需饮初生圣水,即可化回九凤之身,但我想……在这场浩劫中,或许鬼车能帮到你们更多。”
汪文迪道,“若有需要,我会助你。”
朱夏自嘲的摇了摇头,低语道,“若早知复原要他重伤为代价,我宁愿永生永世做一只什么都不知晓的鬼车,神祇的使命,对他的阿夏来说,太重了。”
张霏霏小心试探问出了那个谁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阿夏,浩劫过后,你会离开……离开巍哥和我们吗?”
这个问题恍若将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水中,惊起一圈一圈不可抑制的波澜。
朱夏转过身去,动了动嘴道,“……会。”
说罢,她飞至高空,毫无停留。
黑气在她身上暴涨,她双手捏出法印,尝试净化天地间的秽气。
张霏霏拉住了汪文迪的手,哀声道,“巍哥他一定会很难过。”
九凤为神,熊巍是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以悲剧结尾,只是不知真到了别离的时候,熊巍还有没有勇气说出那句他未曾说过的、早早就想好了用来反驳汪文迪的话——
爱足以打破一切桎梏。
汪文迪反扣紧了张霏霏的手,珍惜眼下难得的短暂时光。
没多久,朱夏再度落地,但面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她捏着下巴道,“这秽气来源远不止四大尸王身上的尸气,两阴碧色灯被毁,我方才也将残余的尸气清理干净了,但天未明,邪气仍没有散去。”
“我探查了一下,邪气的源头还有不止一处,不过其中最明显的地方,在那边。”
朱夏伸出手,指出了一个方向。
汪文迪将视线投去,那边正是藤原中吕的墓地所在。
他道,“小瞿同学和月歆都在那处,我正好带霏霏和灯芯过去会合,其余的地方……就交给你了。”
朱夏无半点推脱,应道,“嗯。”
她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黑光飞遁而去。
张霏霏也收起了自己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做了个深呼吸,便同汪文迪再度重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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