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接过碗,那盖子一揭,浓郁的党参味儿就飘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往里一看,道,“阿巍,你给我炖的这是什么汤?!”
瞿星言瞥了一眼,又把视线移向了早后退好几米远的熊巍,两人对视,那眼神竟是心照不宣了。
熊巍答道,“汪哥,你就喝点吧。”
那是一味龙眼党参炖牡蛎,色鲜味美,实为药膳中的佳品。
汪文迪脸色微变,别开眼搁下了碗,道,“我用不着喝这个。”
熊巍关切道,“喝点吧,汪哥,我特意查的,这玩意儿壮阳补肾,很有效的!”
“有效你个头,”汪文迪张口开骂,一甩手道,“你汪哥我猛得很,谁告诉你我需要壮阳补肾的?”
“小姐啊!”熊巍理直气壮,一脸好心好意道,“今早就听小姐一直嚷嚷腰痛,我就给你煮了这碗汤啊!”
汪文迪翻了个白眼,道,“霏霏腰痛,你给我煮药?你这是什么逻辑?”
熊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哎呀汪哥,大家懂的都懂,我这不是寻思……你消耗太大,得补补嘛!”
闻言,一贯高冷的瞿星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汪文迪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不以为意,俨然已经被同化成了汪张的cp粉头子之一。
夹在两人中间的汪文迪急得跺脚,白眼已经翻上了天,道,“我怎么会跟你们俩这种肮脏思想的人是队友呢我!霏霏她腰痛,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房间的床板太硬了她睡得不习惯!你们想什么呢!!”
沉默。
微妙的沉默。
熊巍摩挲着下巴,眼神显得非常智慧,问道,“汪哥,照你这么说,昨晚你和小姐……什么也没发生?”
“没发生,”汪文迪叹了口气,道,“哎,没想到我本一世英名,在你们眼里居然是这种没有定力的人,真是太让我心痛了。”
熊巍这才反应过来,道,“哎呀,那小姐岂不是真的腰痛,我得赶紧去问问她感觉咋样了,有啥想吃的没!”
说着,他正要冲里边的房间走去,才迈开一步,又顿了一下,望向汪文迪,问道,“汪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
汪文迪道,“有屁快放!”
“就是……那个……你和小姐到底进展到哪儿了?”
“问你个头!给爷爬!”
他作势要把桌上的龙眼党参炖牡蛎砸过来,吓得熊巍一面赔笑一面赶紧溜了。
“一天到晚不学好,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汪文迪没好气的撇下汤盏,又冲瞿星言道,“还有你,你也跟着阿巍瞎起哄,你是月歆派来的间谍吧!”
瞿星言轻笑不语,转身朝屋外走去,两人向外头正在干活的赵村长打听了小薛家的住处,便直奔目的地去了。
小薛家与村中大多数的房屋构建是一致的,几方土屋,围栏和院子,猪圈和鸡舍,透着淳厚与朴素的气息。
两人到的时候,院子里坐了一个年龄约在二十上下的姑娘,穿着厚实的棉布花大袄,手里拿着一把略显破烂的蒲扇煽火,她面前摆了一个小小的药炉,上面置着一方药壶,显然是正在熬药。
屋内传来一个浑厚但沙哑的男声,道,“闺女,药好了没?”
姑娘揭开盖子,用厚厚的布小心的托起药壶,把里面的药分别倒进了两个碗,应话道,“好了爹,我这就端进来!”
她一起身,才看见院子外站了两个欲要进来的人,便问道,“你们是谁?”
汪文迪答道,“我们是赵村长找来查孩子失踪一事的人,方便的话想跟老薛谈谈。”
“不方便,你们走吧。”她毫不客气,直接否决。
“没猜错的话,你是小薛的姐姐吧?”汪文迪继续周旋,道,“你弟弟失踪了,你不想我们早点找到他吗?”
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痛,但很快又被冷漠和决绝掩盖了过去,道,“治安队已经在找了,你们还是走吧,关于我弟弟的失踪,我们该说的都和治安队说过了。”
好家伙,油盐不进?
“钟儿,谁来了?”这是刚才那个说话的男声。
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满脸沧桑,眼神哀痛,鬓边全白,看上去既苍老又落魄。
薛林钟顺了眉目,答道,“爹,是两个多管闲事的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