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一愕,抬眼看了一脸怒容的茶娘一眼,默默地将那包首饰远远地丢了,眸子里满是落寞与感伤,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
“能听我一句话么?”
茶娘抬手一指:“没什么好解释的,滚!”
“只有一句话。”凤楚狂低垂着眼帘,嗓音有些沙哑。
茶娘转身就走。
“周烈的确不是花千依杀的。”
凤楚狂突然出声道。
茶娘脚下一顿。
“杀了周烈的,其实是她的姐姐花千树。可惜,她被花千依出卖了,至今生死不明。”
茶娘猛然转过身来,望着凤楚狂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凤楚狂苦涩一笑:“花千树走的时候身负重伤,我们害怕周烈余党对她不利,所以有意扩散了这个谣言。”
“所以,你才会这般仇视花千依?”
凤楚狂猛然灌下一大口酒:“事情演变成今天的结局,我有一半的责任,所以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内疚,如何坦然面对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亲人的刽子手?今天的事情,很对不起,我不应当,将你牵扯进来,让她这样难为你。”
探手入怀,摸出一个布包,丢进了茶娘怀里。
“花千树走的时候,将它留了下来。我曾派人去巴蜀寻了你很久,可惜没有你的消息。”
转身就走。
茶娘疑惑地打开布包,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就连指尖都忍不住轻颤。
天蚕软甲。
她猛然抬起头,夜色里,凤楚狂踉踉跄跄的背影,看起来极是落寞与凄凉,还有一种忍辱负重的坚强。
茶娘想安慰他,可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迈出茶舍,见他抱着酒坛走得远了,方才大声道:“酒大伤身,不如吃杯醒酒茶吧?”
茶娘是一时冲动。
她最是讨厌的纨绔子弟,凤楚狂自然也算是一个,虽然他长的一副好皮囊,比那些油头粉面的病态公子哥要讨人喜欢。
他经常到茶舍里来,虽然说的话风流不下流,但是他的眼神太过于直白,茶娘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但是今天,她看着醉酒之后的凤楚狂很可怜,那落寞的背影令她心疼。
她觉得,可能一直以来,自己误会了他什么,许多事情可能也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般。
她一时间冲动,就说出口了挽留的话,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凤楚狂摇头:“罢了,免得再牵累你。”
茶娘心里豪气顿生,一张口,就是脏话:“老子怕个球!今日若非是敬她三分,半分便宜也不让她从老子这里讨了去。”
凤楚狂扭过脸来,对着茶娘牵强一笑,笑容里满是沧桑:“你这脾气很像她你若是不弃,我倒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茶。风风火火,里面能尝出酒的味道,可以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