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憨包,该缩头的时候我会缩头。”末了,燕君莱一句话又将齐子里气得面无表情。
“……你当我跟你一样,软蛋玩意儿?你放心,谁敢平白害我,不等他动手,找到没人的地儿我会先弄死他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齐子里面无表情,满脑子都回响着燕君莱的“软蛋玩意儿,软蛋玩意儿……”
“行,你了不得,杀遍天下无敌手,谁敢惹你?”阴阳怪气说完这句话,齐子里翻身背对着燕君莱,不搭理人了。
“你生气了?”燕君莱戳他一下,没反应,便不再自找无趣,起身端着小马扎去逗红娘子。
她几日没好过,红娘子也一样,不是谁都会像她一样对一匹马上心。山里那几天小童照顾它算好,日日牵它去水泽边吃嫩草,在水里打滚。
井里打水洗澡不尽兴,燕君莱便牵它去河沟边,顺便吃吃嫩草散散心。
悄悄盯着燕君莱牵着红娘子离开,齐子里嘟囔“这姑娘对马都比对我这个活人好……”察觉不妥,他改口,“咋不见这姑娘对我有对红娘子一半的好……”
燕君莱的世界,并非谁都能和红娘子相提并论,若她听到这老兄念叨,恩归恩,也只会嗤之以鼻。
燕君莱牵着红娘子沿着门前路走到官道上,又沿着官道走了百余米,才看见下河的小路。下河小路一段是黄泥,接近河岸的地方是深褐色河沙沉甸的淤泥,两边是青翠茂密的嫩草。红娘子见着嫩草埋头就吃,因着早晨露水重,路湿滑,燕君莱踉跄了一下。
水多也不好,走路都打滑。遂城一带,雨水充沛,一月里至少半月绵绵细雨。
想想她的老家乌兰郡,全年缺水,漫天飞沙,就差点水。唉,果然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她坐在河滩一块比较大的鹅卵石上,低头盯着水中自己的容貌,水荡到河边因河重鹅卵石起了一圈圈微小涟漪,水中容貌并不清晰。
燕君莱在发呆。她实在找不到事做,但又得等红娘子吃完草,然后给它洗澡。
不多时,一声马叫后,紧接着又是河水哗啦响。她抬头一瞧,是红娘子自己走入了浅滩,水不深,还有一寸便及它膝盖。此时,它宛如马中美人,安静站着水中央,斜视着燕君莱,那眼神好像是在说……不是你说要给老娘洗澡?
她说过,红娘子很有灵性的,唯一不足就是不会说话,不然,燕君莱的世界就会多一个“胡疯子”。
坐不得了。燕君莱立即起身,屁颠屁颠去给红娘子“沐浴”。
“老伙计,你可别瞪我,看起来像人一样丑。”
闻言,红娘子收回略带鄙视的目光,端着架子冷傲目视前方。作为马有马的高傲,对它来说,说它像人,就是在骂它。
燕君莱将裤腿挽高些,然后牵着红娘子往深水区又走了两步,随后才弯身浇水打湿马身。刚把红娘子一身皮毛弄湿透用马刷洗毛,她便听见凌乱仓促的脚步声,河谷空旷,声音来源不确定,她往四周看了看,才朝遂城方向看去。没过一会儿,一对官兵边从路口出现,领头几人骑着马,十余人小跑紧跟。
做小兵就是可怜,连马都没得骑。
而燕君莱丝毫没有通缉犯的觉悟,傻愣愣站着河里,目送这一行官兵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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