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阿麓一直生活在深墙大院里,知这些肮脏的事不多,她疑惑望向了张君正“她们是?”
张君正把阿麓拉到一边,小声说着“军妓。”
阿麓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以前她不懂这些事,但和五羡在一起后,她经常给她说一些她闻所未闻的事。现在她也不顾礼仪了,直接扯着张君正的衣领,把他压低了身,小声问道“军妓?真的是军妓?”
张君正点头,见阿麓一脸震惊,他说出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都是些良家子被官兵抢来的,山上的兄弟大多不是孤身一人吗?都是落难人,谁也别嫌弃谁。”
阿麓眨着眼,忽然有些难过,五羡背着手,叹了口气,她们知道完整干净的身体和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这些女子最多莫过二十来岁,多是干净身子被抢来糟蹋的,如花似玉的年纪,身上落了黑墨,洗不掉的黑墨。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平,男人提上裤腰带就是英勇,女子下了床便是破鞋,更何况是这些未嫁人的女子,风言风语会像刀子剜心。
五羡望向张君正“带走吧!我不会让她们吃白饭的。”
江骅侧身望向五羡,问道“你想做什么?”
面巾下的面容莞尔一笑,眼里藏着水光,五羡正言“杀人放火。”
张君正丢弃腼腆仔细看着这些女人,她们穿得比那些男人好些,至少不会冷。或许,与那些男人一样受的磋磨太多,张君正在她们身上没有看见同五羡与阿麓身上的那份生气,也没有看见柔弱,她们的眼里藏着泪,藏着坚毅,没有一个人哭出声。男人流血,女人坚韧,都是咬着牙为了活着,没有哪一方是弱的。
他是一个未娶妻的男子,正年十七,是人就有,山上的人有,他也有。不过,因为他身上出了太多事,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搁下。他是读过书的人,自然不会轻视这些女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好,是你们自己要山上的,山上的生活是很苦的,你们要做事,男人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没人会惯着你们,如果有想要逃的,我们是不会手软的。”
望了一眼阿麓,张君正继续说道“我不管之前你们是什么身份,反正我们是匪,上山之后你们就当自己是良家子,别轻贱自己,也别轻贱别人,活着最重要不是。”
一女子望张君正着,眼里没有害怕,她轻轻说道“谢谢你!”
话落,张君正愣住,他当不起那句谢。
所做的一切都藏有私心,做这些他只是为了自己。
因着那群流民要跟着山上,韩生等人还没有离开,五羡把他叫了回来,一路上两人说了一些事。韩生望着这些女子,挠了挠后颈,低声说道“我会小心把她们带上山的。”
邵阳镇城墙上,过道官兵的尸体零星躺着,张君正几人东倚西靠,望着韩生等人离开的身影。五羡坐在墙上,脚在空中荡着圈,脚尖勾起一片雪花,让它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