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传只犹豫了一下便称呼道,“樊大哥。”
樊振有些欣慰,也有些唏嘘,自从当日一别,如今都五年了。而且,看起来迟传也有了自己的安稳生活,恐怕不容易再为了芜儿奔波。
不过,樊振还是不死心的打听了起来。
兄弟二人聊起这五年来经历。
樊家自从为了救樊芜的小命倾家荡产以后,只留下一些实在不能交换的祖传之物。
打发了仆从婢女和依附樊家的武林高手、修炼者等人。樊振送了一部分珍贵之物给迟传,让迟传再跟随樊振祖孙两年。
迟传本就是樊家的家生子,因为有天赋,自小跟在樊振身边,二人兄弟相称一同长大一同闯荡。
樊振做了家主,迟传就成了一人之下的大管家。
迟传一生未娶,将樊家的子嗣看的如同自己的孩子。当樊振说带着樊芜远走他乡,让迟传再跟随两年的时候,迟传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最终来到这座龙岩山尾二人才分别,一人山南一人山北。
这也是樊振带着樊芜先来此城的原因之一,希望迟传能继续帮他帮樊芜,重振樊家。
迟传知道樊振的目的以后有些沉默。迟传也是修炼的樊家的炎焱炼器决,他的天赋似乎比樊振都要好些,而且,他是樊家唯一的炼器师。
尽管他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炼器师,但是炼器观形的眼力还是有的。在他看来,樊家子嗣中,个个都是好苗子,性格缺陷的极少。
但是,樊芜是个例外,迟传跟着樊振带着樊芜远游那两年,他看的很清楚,初时樊芜极为有灵性,但是随着长大神色越来越茫然。
迟传与樊振分别时还特地抱了抱樊芜,而那时,樊芜眼中的懦弱无能已经犹如发芽的种子,展露出来。
迟传问了问樊振,樊芜的这几年的表现,樊振自然是捡着好听的说。最终,迟传还是没有答应下来,说要考虑考虑。
樊振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这位兄弟对樊芜有些不喜,同行那两年就知道了。起初,他以为是迟传不愿意护送他们远行,但后来发现迟传对自己依然如故,对樊芜明显不如对家中后代一般。
这五年,樊振通过对樊芜的观察,也发现樊芜的性格有缺陷,他一直以为樊芜年幼,做事难免畏缩。
所以,他常常故意激怒樊芜,让她放手去与人争斗,可是如今他有些急躁了,樊芜没有一颗强者的心,甚至一丝争斗之心都没有,只会逃避。
樊振这才带着樊芜出门,翻越龙岩山,走进修炼界,准备用更残酷的环境逼迫樊芜成长。
必须要让樊芜有一颗道心才能在修炼之路上走的更远。不管是正道之心还是魔道。
樊振从来没想过让樊芜做一世凡人。
樊振告别了迟传,回到客栈已经戌时,看着樊芜还在运功,心里一惊,赶忙过去走近查看。
随后露出古怪的笑容,樊芜的天赋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樊振欣慰的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开始闭目养神。
樊芜不知樊振已经回来了,她自从开始修炼功法就觉得浑身舒泰,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时辰。
可是越到后面,她的心越躁动,越恐慌,功法对她的作用忽然就越来越差劲,甚至产生的反作用。
而她想停下来却停不下来,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控制功法的运行,自己沦为了看客。
樊芜的记忆开始模糊,自己所感知到的自己的灵魂在崩溃,可是她无能为力。
樊芜的身体没出现任何异样,樊振也没有发觉什么。
次日清晨,樊芜终于收功,睁开眼睛,仔细看来,那双眼睛极为灵动,眼底有灵光乍现,与之前判若两人。
樊芜看着这个狭小的房间,感慨万千,用眼睛看到的光彩果然比用灵魂感知更生动形象。
就好像天然存在的,和用笔画勾勒的差别,不管勾勒的多么逼真,都是假的,无法触摸的。
樊芜看着不远处两鬓已斑白的老者,心中有些愧疚。就是这个人倾家荡产也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樊芜拿出自己胸前挂着的一块玉石,固魂石,也被称作孤魂引。对出生时魂魄不稳的幼儿有奇效。
樊芜脸色有些奇怪的摩挲着玉石。当初她转世而来,估计因为两个世界的差别和距离,魂魄被撕裂聚合不知道多少次,能够保持神智清明实在不易。
死生之间的大恐怖无法用语言描述,她的内心也因此有裂痕。
直到这块玉石挂到她的脖子上时,她的魂魄慢慢的被吸入进去,开始孕养。
神奇的是,玉石仿佛筛子一样,细细的过滤了她的道心,把隐藏在潜意识深处的懦弱与对生死的恐惧留在了身体里。
因为要有一缕意识控制身体,所以,樊芜好似多了一个脆弱的人格在掌控身体,跟随樊振生活。
如今,因为修行功法的缘故,那个人格崩解,真正的樊芜回来,还借此消除了负面情绪,在以后的修炼之路上,恐怕不容易被心魔所趁。
如此好事,樊芜感觉自己做梦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