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恭愣了愣,瞪大眼睛,“昭儿你怎么知道那柳树下面埋了桃花酿?”
眼底闪过狡黠,沈琬昭笑得意味深长。
沈庭恭霎时间想到什么,怒喝道:“臭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
“难道爹爹不想给我?”
看着他一脸肉痛的样子,沈琬昭笑意直达眼底。
沈庭恭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开心了,再肉痛也得给啊,咬牙道:“就一坛。”
沈琬昭摇头,竖起两根纤细的手指,“两坛,我有两个朋友。”
父女俩你看我我看你,沈琬昭故作叹气道:“我自幼就搬到青萝院,孤单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两个朋友……”
沈庭恭彻底败下阵来,泄了气,“两坛就两坛,不能再多了。”
沈琬昭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哪有方才半点落寞的意思,起身道:“那就劳烦爹爹替我挖出来了,过几日我就让云珠过来拿。看您这模样,颇有些疲惫,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沈庭恭……
吃饱喝足,再顺走些好东西,沈琬昭对此很满意。
直到出了东院,脸上都带着笑意,身上再也没有压力。
上一次沈庭恭就向她保证过,绝不会让沈老爷子把她嫁给崔绍做妾,但她不敢信。
即是不知道沈庭恭真正的心思,也怕他左右不了沈老爷子的决定。
但这次不一样,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沈庭恭对自己这个女儿是真心疼爱的。
“老奴好久没见姑娘这么高兴了,老爷还是疼姑娘的。”孙嬷嬷走在沈琬昭旁边,笑得慈和,又叹了口气,“可惜终究错过这么多年,让您受了不少苦。也怪你娘性子冷傲,不得老爷欢心,不然有她赵氏什么事儿。”
“嬷嬷,这世上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事,人与人之间本就讲究一个缘分,血脉亲人之间亦是如此。父女间的缘分虽然来得迟些,但爹爹他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所以只抓着眼前的便是,何必追思过往,您说呢?”
沈琬昭看着孙嬷嬷淡笑道,却全然不提谢氏。
“其实你娘她也不容易。”孙嬷嬷有些不忍,终究还是替谢氏说了话。
沈琬昭想起原主的记忆,那些期盼,“嬷嬷,其实一个人在青萝院除了孤独些,我并不觉得苦。”
因为她习惯了,直到有一次去清晖院看到谢氏和沈云煜,院子里全是欢声笑语,那样温柔似水的神情,她只在很模糊的记忆里见到过。
谢氏不是不知道该如何疼爱,只是疼爱的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就像现在,沈庭恭待她也与别人不同。或许是因为觉得对她最亏欠,或许是因为她受到沈老爷子的苛待,但总归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法,她不强求谢氏。
横竖一个有爹疼,一个有娘疼,也不亏。
沈琬昭想着想着,便走到了清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