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突然顿住。
这话,不是她第一次说了。
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欠了这么多人情。
因为受了伤,沈琬昭不能继续待在马场,宋筠让人备了辆马车,亲自把她送回歇息的地方。
云珠和玉竹两个丫鬟前脚刚走,后脚就看见自家姑娘又受了伤,自责不已。
“都是奴婢们没照顾好,姑娘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就又添新伤了。”
玉竹心疼地看着沈琬昭被磨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小腿,急得快哭了。
“奴婢这就去给姑娘拿药,幸好姑娘这几日都随身带着。”说完,便转身往里屋跑去。
很快,玉竹便拿着药出来了。
宋筠看到玉竹手里的东西,眼底闪过一道诧异,但面不改色。
等玉竹小心翼翼地替沈琬昭上完药退下,这才急急忙忙地坐下来,犹豫片刻问道:阿昭,你知道表哥的身份了?“”
她可没忘,刚才在马场,沈琬昭叫的是宸王殿下。
在她的视线下,沈琬昭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筠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了然、愧疚还有一丝解脱。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表哥身份特殊,这次来扬州府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所以……”
沈琬昭看着她,笑了,“你虽然没有直接告诉我宸王殿下的真正身份,但也没有刻意瞒着我,不是吗?”
从那一开始,宋筠就说过,萧晟是她的表哥。
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避讳过什么事情,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猜到萧晟的身份。
当然,透露的这些信息肯定也经过了萧晟同意。
宋筠松了口气,道:“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沈琬昭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连我,不也有事情瞒着你?”
事实上,宋筠也从来没有追问过什么。
宋筠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你说的对。”
这也是自己愿意和阿昭交好的缘故,相处起来,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宋筠视线转移到方才玉竹拿来的药瓶上,目光灼灼,道:“这药,是表哥给你的吧?”
沈琬昭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小声道:“嗯。”
宋筠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表哥可真舍得。”
想了想,问道:“这药很贵重?”
“这药是贡品,药效奇佳,据说再重的外伤,都能保住一条命,宫里都只有几份。”
说罢,看着沈琬昭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确实连外伤流血都没有的小腿。
意味深长道:“连这药都给你了,我还从来没看过表哥对哪个女子这么好过。”
沈琬昭感觉脸上有些发烫,面不改色道:“宸王殿下宅心仁厚,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宅心仁厚?表哥可不是这样的人。”宋筠戏谑地看着她,“这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人敢这样评价战功赫赫,杀敌无数的宸王殿下。”
沈琬昭无言以对。
“哈哈,我还从来没在你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宋筠笑得促狭,怕自己再说下去,阿昭就要恼羞成怒了。
连忙换了话题道:“等晚些时候,我带你去后山泡泡温泉,那周围长了许多药草,连带着水里都带了几分药性,最适合疗伤了。”
“可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却只能待在这院子里,无聊得很。”
宋筠托着下巴,同情地看着她。
沈琬昭嘴角微抽,这眼神,好像自己当真有多可怜似的。
她虽然也是抱着出城散散心的想法来的,但和宋筠不同,她性子本来就静,也不觉得多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