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透过空隙看出去,就见到那一抹青色的衣角。
“恭王殿下这是做什么?想替心上人出口气吗?”
宋筠看清了人,气得直接出言相讥。
恭王叹了口气,无奈道:“筠丫头,你……”
宋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尖锐道:“没错,火是我让人放的,原本也没想过要她崔玉茹那条命,可我挨这一刀,王爷总不可能指望我什么都不还手吧?”
“王爷若是想护着,可要护得周全点儿,毕竟下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恭王立于马上,出声道:“筠丫头,我们谈谈。”
“王爷身份尊贵,我高攀不起,没什么好谈的。如果要替崔玉茹求情,就别怪我不给您这个面子了。”
恭王沈琬昭看到,恭王攥着缰绳的手很用力,指节微微有些泛白,可他的脸色却始终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蓦地,她想起了萧晟。
出身皇室之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心思。
她想起外头那些关于这位恭王殿下生性风流不羁,自在洒脱的传言,恐怕也不见得有几分真。
恭王自然也注意到了沈琬昭毫不掩饰打量的视线,看向她。
沈琬昭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竟然在恭王眼里看到了委求的意思。
不过下一刻,沈琬昭面无表情地放下被宋筠掀起的帘子,冷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继续下山。”
车夫挥落长鞭,车轮滚滚而去,只留下恭王矗在原地,眉心狠狠地跳动。
真狠!跟那臭小子般配得很。
……
马车里,走了好一段距离宋筠才回过神来。
闷闷道:“阿昭,他这什么意思?”
沈琬昭偏头看向她,“方才不是还笃定,恭王殿下是来替崔玉茹出气的吗?”
宋筠缩了缩头,“出什么气,又不是我理亏。”
沈琬昭嘴角微微扬起,“绥安,横竖你又不理亏,所以筠表姐不需要害怕什么。”
宋筠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又出声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不管谁求情都没用。”
不知为何,她想起在禅房外听到那些话,心里有些乱。
他警告过崔玉茹?
沈琬昭看得出来她有心事,便没有出言打扰。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进了城,这才分开。
因为宋筠有伤在身,沈琬昭便让她回去好好歇着,自己想了想,却是让车夫调头去了百味楼。
祝晗虽然已经去了京城,但铺子里早就打点得井井有条,加上祝娘子看着,所以这些日子也没出什么乱子。
百味楼里,依旧食客众多。
这些日子一来,非但没有过去那个新鲜势头,反而因为扬州府众多食楼争相模仿,推动了百味锅的人气,所以生意十分红火。
当然,这也是因为百味锅本就兼具包容,一锅百味,各有各的味道,这是切切实实的底牌,而非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