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主谋”二字,洛长安喉间滚动,怕就怕,这主谋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父亲,若真是如此,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宋烨意味深长的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嚼着嘴里的核桃仁,腮帮子鼓鼓的,“皇上是按了两盏马灯在脸上?心虚不心虚的,都能瞧得出来?”
“怕不怕?”他问。
洛长安别开头,“皇上不必探话!”
不管世事如何,她都得告诉自己无关!无关!无关!
林祁在旁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怎么有点不太对,口吻不太对。
一个不像是皇帝,一个不像是臣。
倒像是……
老夫老妻!
“继续!”宋烨道。
这话是冲着林祁说的。
“臣之前一直没想通一个问题,既然有密道,只要平素小心谨慎,以蚕食的方式侵吞器械,根本不会有人查出来,但是这一次,为什么闹得这么大?”林祁不解,“是因为忽然需要大量的器械?”
“一次拿一捆两捆,慢慢的累积,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觉。”洛长安道,“但是一次性丢失了这么多,库房都搬空了一角,确实很奇怪。”
宋烨扫一眼二人,“这不是想一块去了吗?”
“臣,愚钝。”林祁俯首。
洛长安撇撇嘴,“莫不是那个细作?”
林祁忽然想起了库房里的血,“洛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刻意为之,让朝廷彻查此事。”
“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些人偷窃器械,肯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但因为量少,抹平了账目也就没什么大碍。”洛长安道,“但是长久下去,公为私用,祸及朝廷。”
宋烨眼角微挑,“然后呢?”
“不知是哪位仁兄,秉承着正义,把这黑幕给揭开了!”洛长安扫一眼二人,“引起了朝廷注意,于是乎派了我这位,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的钦差,前来查察此案!”
宋烨皱了皱眉。
林祁舔了舔唇。
说就说吧,还不忘可劲夸自己一顿,真不愧是洛长安!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洛长安瞧着二人满脸鄙夷的样子,很是愤懑不平,“我敢打赌,这件事肯定是窝里反!”
宋烨和林祁都没说话。
“你两这是什么表情?我说错了?”洛长安不解。
林祁行礼,“皇上,很快就可以收网!”
“且看明日。”宋烨道,“朕会亲自去器械库一趟。”
林祁张了张嘴,然则瞧着宋烨投来的眼神,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去。
“那地方没什么好,又热又脏又乱。”洛长安敛眸,“都是那些冷冰冰的硬疙瘩,皇上去哪儿岂非遭罪?”
宋烨挑眉看她,“依长安所见,朕应该去哪?”
洛长安其实想说,去账房查查账便可,但转念一想,狗皇帝太聪明,她只要提到账,他就能猜到她想干什么。
唇角微扬,她咧嘴一笑,“器械库冬暖夏凉,甚好!”
四目相对,各自肚肠。
“长安觉得好,那便是真的好!”宋烨意味深长的开口。
夜里,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洛长安在睡梦中被揪起,还没醒过神来,就被自家老父亲丢进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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