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他低声叫道。
“你真的别担心我,我最怕的就是你这样担心我,我没事的,我很好,真的,就是,就是心情,心情不适合跟着你去,等我去榕城住一段时间,等到春暖花开,我就去找你。喀纳斯很美,到时候你一定要带着我去看啊!还有天山,我要去天山,吃那些好吃的果子。那是中国最美的一个地方,回疆啊,那是最美的地方,我一定会要你陪着我走遍那里的山水的。可是现在这么冷的天,我不想去,你先过去,让孙敏珺帮忙你安顿下来,我就去找你,好不好?”苏凡拉着他的手,几乎是在恳求他。
“那我就等你回来,不要什么孙敏珺——”霍漱清道。
“你不要这样,好吗?霍漱清,你不要这样,我不想你这样,我真的不想,求你了,好不好?你就带着她走吧,好不好?”苏凡突然就哭了起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瘦弱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在颤抖着,好像风稍微一猛烈就会把她撕碎。
霍漱清轻轻拥住她,下巴在她的头顶磨蹭着。
“好,好,我听你的,好吗?我听你的,丫头,我什么都听你的,别哭了,好不好?”他柔声劝慰道。
苏凡抬起头,泪眼蒙蒙地注视着他。
“可是,我会等着你回来,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等到花要开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你一定要在花开的时候回到我身边,好吗?”他的声音,夹杂着说不出的苦涩。
苏凡点头。
“我只想要你在身边,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丫头,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回来,你不能抛弃我,明白吗?”他说着,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泪。
苏凡闭上眼睛,泪水,却依旧往下流。
他会等着她吗?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还能让他继续等着?她怎么能让他等呢?她只会拖累他,只会——
“嗯,我知道,我知道。”苏凡点头道,“可是现在,你明天,带着她走吧,好吗?”
霍漱清看着她。
苏凡低下头,道:“只是一阵子而已,你总得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的。”
霍漱清很想跟她说,丫头,难道你不知道我带着个女人,特别是年轻女人,会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吗?
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那是岳母的好心,可苏凡并不是真心愿意这样的,她的个性不会愿意接受。只是她现在这样说,倒是让霍漱清很担心,他情愿她说“霍漱清,我不要你和别的女人那么近,我会吃醋,我会生气”,可她,不会再说了。
很多话,他都想和她聊,只是,不能说了,不是吗?
他不能刺激她的情绪,医生说,现在她的状况,只能是万事顺着她来,她想怎样就怎样,先暂时稳住这一段时间,只要这一段敏感期过去了,以后再说。可是,这个敏感期,难道就是要她这样压抑着心情过吗?
此时的苏凡和霍漱清并不知道,父亲的办公室里,曾元进接到了河北省委组织部的电话,得知了曾泉辞职的消息。
辞职?他怎么会辞职?
“曾部长,我这边先把报告压下来,跟省里通个气报告一下,您还是劝劝他回来,要是事情拖的时间长了,知道的人多了,就怕包不住。”河北方面的组织部长说。
“嗯,我知道了,老陈,谢谢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曾元进道。
“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的。”下属道。
挂了电话,曾元进在地上走来走去。
他早就料到曾泉会做什么事,可是没想到居然是辞职!
辞职,他怎么能想不到呢?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秉性,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当初他能跑到云南去,现在就会干出辞职的事情来。可是,当初是当初,都多少年前了,怎么现在还这么,这么莽撞?
曾元进越想越气,真是恨不得把儿子叫到面前来暴揍一顿。
“你,给阿泉打个电话!”曾元进指着秘书,道。
“是,我马上。”秘书也听到了部长的电话,忙应声拿起手机就拨了出去,“部长,他关机了。”
“关机?”曾元进愣住了!
“这个混账东西!”曾元进气急,抓起书桌上的笔筒就扔到了地上。
幸好是木地板,要不然这个玉质的笔筒就彻底验证了香消玉殒这个词的意思了。
秘书赶紧捡起来,笔筒没有破,可是掉了一个支脚。
“他,他会去哪里?你,你给他秘书打电话,给他秘书——”曾元进突然觉得头一晕,秘书赶紧扶着他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