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身子颠簸的厉害,仿佛是在飞驰的马车上前行,他下意识的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双眼皮沉重的很。
就这样颠簸了一阵之后,他又感觉到有几个人架着自己往一个地方走去,他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忙暗中运功让自己清醒过来,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到有人说到:“此人本事不小,先把他关到龙狱去,严加看守,不能有任何松懈,要是放走了他,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机括转动的声音,云端只感觉到身子一沉,在几人的搀扶下慢慢向下落去。
突然,云端的鼻尖闻到了一阵扑鼻的异香,他的意识再次模糊了起来,再度昏迷。
等到云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瞧见自己身处在一间昏暗的密室,他本能的想要扭动,却发现身子动不了,一看之下,才发现自己形如一个“大”字,手脚都被粗壮的铁链捆缚在两边的墙壁上。
云端大惊失色,忙运功想要挣脱束缚,刚一运气,就感觉到心间一阵剧痛,不由得惨呼出声。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不要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的毒,没有解药的话,只要一运功,毒性就会蔓延到你的心脉之处,你若是不想毒发身亡,就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云端闻言心中一阵沮丧,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那人冷哼一声,慢慢走到云端身前不远处,冷笑道:“云护卫,你好好看看我的样子。”
云端接着昏暗的烛光细细打量了那人一阵,脑中不停地搜索这个人的样子,却始终未能想到这人的身份。
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淡淡道:“云护卫贵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云护卫一下,几年前在都城的街道上,有兄弟二人劫持孟寒月,其中一人死在了你的手上,这下想起来了吗?”
云端面容陡变,猛地想起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劫持阿月之后,来将军府自首,又被孟璋放走的那个人,他的兄长便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虽然孟璋一直告诉云端,他的兄长是死有余辜,但云端也一直因为这件事心存愧疚,所以此刻见到这人,他心中并没有因为被他们抓住而觉得愤怒,只是叹道:“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该与忠义会为伍的。”
男子冷冷一笑,道:“少来教训我,你不过就是孟璋手下的的一条狗而已,难道就因为是军部的人,就觉得比我们高上一等?”
云端心中不屑,呸了一声,恨恨道:“孟家若是出事,人族势必会大乱,试问到时候有谁能稳住局面?孟家于我有大恩,于公于私,我都要忠于孟家,而你明知忠义会的狼子野心,却仍愿意助纣为虐,颠覆孟家是为不忠,罔顾道德是为不义,背弃诺言是为不信,残害无辜是为不仁,像你这样不忠不信,不仁不义的人居然也进了忠义会,可见忠义会藏污纳垢,不配称为忠义。”
男子也不恼怒,道:“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利,孟家若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深得民心,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你去那医馆求助,人家不也老老实实的把你交到了我们这里来。”
云端闻言,想到丁老爷子骗自己喝下那汤药,心中猜到他一定是在汤药中动了手脚,可惜自己太过于轻信他的话,才落得这般田地,他想到傅嫣,便大声问道:“你们把傅姑娘怎么样了?”
男子眉头微皱,疑惑道:“什么傅姑娘?我们忠义会不对老弱妇孺动手。”
他说完,又道:“当日你杀了我大哥,孟璋虽然把过错揽在他身上,但我却一直没有忘记这笔仇恨,我父亲因他而死,我兄长又惨死在你的手里,我和军部的仇不共戴天,原本以为你武功高强,我这一辈子报仇无望,没想到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天赐良机,若不是上面吩咐不准我动你,你还能活到现在?”
云端听完不仅没有任何害怕,反而大笑不已。
男子不悦道:“死到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
云端讥讽道:“当日你去将军府自首,我还当你是个汉子,没想到也是一个言而无信、贪生怕死的怂包。”
男子冷笑道:“你懂什么,军部到处搜查我,即便我不自首,也逃不出孟璋的手掌心,索性主动去找孟璋搏一搏,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孟璋自以为是,还真的把我给放了。”
云端见他恬不知耻,心中更为鄙夷,道:“大将军不忍你家香火断绝,一时心软才放过你,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早知如此,我当日就该将你和你兄长一并打死的。”
男子慢慢站起身,道:“孟璋心软?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手里粘的人命可比我们多的去了,就算是将别人抄家灭门,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再说了,你以为我们会和孟璋一样自大放你出去或是留着你?我们和孟璋最大的区别就是,斩草要除根,十多年前他一时疏忽放走了那个人,十多年后又自以为是放走了我,他的自大和疏忽,终究会让孟家付出代价。”
云端从男子的话里得知到了那个幸存之人果然在忠义会的手里,只是如今自己身陷囹圄,想要逃出去已经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把那个幸存之人带出去。
男子见云端不说话,道:“怎么?大名鼎鼎的云护卫也有害怕的时候?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们一定会让你看几场精彩的戏。”
他说完,慢慢打开牢门,大笑不止,扬长而去。
云端无奈的叹了口气,绝望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和傅嫣一起在医馆里面,他被抓到这里,那傅嫣也一定不能幸免,但听那男子的意思,傅嫣又好像没有在他们手里。
他越想越烦,只觉得头晕脑胀。
此刻,他只能从心里期望傅嫣能够逃出生天,早日告诉孟璋他们,然后通过军部的力量来解救自己。
而在都城内,早已经闹翻了天,距离云端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孟璋从傅嫣那里得知,他们最后在那个医馆分开,便火速派人将那个医馆给围了起来。
军部的人进屋搜查的时候,里面早已经没了丁老爷子等人的踪影,孟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忠义会,便亲自带兵找到了都城客栈钱夫人那里,到了都城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
孟璋震怒,便命令将军府的守卫、军部士兵,又抽调了禁军、暗卫满城搜捕忠义会的人,凡是与忠义会有半点关系的,不问青红皂白全都抓进了军部大狱。
一时间,整个都城都遍布着军部的人,他们将都城的每一个地方都搜了个遍,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最后都震惊到了孟瑶。
将军府内自然是乱成了一锅粥,云成一家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云端的安危,但他们深知孟璋此刻也极为焦虑,是以并没有在孟璋面前出现。
这一日,孟璋正要出府进宫面圣,突然接到了孟瑶亲自驾临将军府的消息,将军府一干人等全都在府外恭迎。
孟瑶先是极力安慰云成等人,声称孟家一定会找到云端,以云端的本事,也绝不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