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得知朱仰起也没回去, 徐栀约他出来吃了一顿饭,就在她学校附近,朱仰起瘦了很多, 刚一见面,徐栀都没认出来,她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在他身上找找暑假的感觉。
结果朱仰起好死不死减肥了,整个人坐在对面看着熟悉又陌生,还做作地将袖子捋到肩膀上, 露出贲张紧实的肌肉线条, 一个劲儿地炫耀自己的肱二头肌, 浑然不觉对面的徐栀完全不在状态, “怎么样,看着是不是挺有劲?不是我跟你吹啊,很多健身一年都到不了我这个状态,哥只花了两个月, 完成了这个全新的蜕变。”
徐栀面不改色地坐在对面看着他:“……你能变回去吗?”
朱仰起一时无语凝噎,看她神不守舍,便慢慢回过神来, 终于收起他的肱二头肌,故作轻松地夹了块寿司怼嘴里,问,“是不是想他了?”
徐栀没说话, 心不在焉地侧头看着街上人潮拥挤, 车来车往。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小开衫,衬得皮肤细腻而白皙,里头也是一件纯黑色吊带, 露出平坦白嫩的胸骨,胸骨以下朱仰起不敢看,胸骨以上是精致的锁骨,网上说可以养鱼的锁骨就是这种吧,徐栀确实漂亮,每见一次,朱仰起都要在心里感叹一次。
朱仰起放下筷子,嘬了口酒,跟老大爷似的嘶声抽着气,辣得上头,面目狰狞地说:“昨天我接到你电话,就知道你多少有点想他了,不然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徐栀当时心里却想,陈路周喝多辣的酒都不会面目狰狞成这样,有一次他俩在高三出租屋那边喝酒的时候,徐栀从家里偷了一口老徐喝的土烧酒带过去骗他喝了一口,整个一口下去,陈路周眼睛都辣红了,也就无语地仰头拧着眉头,然后就直接把她搂过去,用胳膊圈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脑袋摁在怀里,毫不手软地使劲儿掐她脸,咬牙切齿地说:“玩我是吧。”
徐栀当时笑得喘不上气,但他力气太大,躲不过,只能被他摁在怀里任由他掐,脸都被掐变形了,像个面团一样任由他搓扁揉圆,她只能嘟囔着嘴说:“陈、路、周,脸掐大了你负责吗!”
他笑的不行,下手更重,有点打击报复的意思,低声说:“负什么责,你亲我那么多次你负责吗?”
……
他的意气风发别人确实学不来,哪怕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朱仰起。
朱仰起把杯子放下,整张脸都辣红了,感慨了一句:“其实来北京这么久,我也不太敢主动联系你,主要是怕你看到我就想起他,我也怕看到你总是会想起他。”
也确实,开学这么久,他俩几乎没联系过,也就入学第一天晚上,因为当时他刚换了本地的号码,朱仰起往她微信上发了一条新号码的信息,问了句入学还顺利不顺利,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问题随时找他之类的,顺便让她把新号码发过去。
但徐栀其实到现在都还没办本地的新号码,因为八月底那个电话,让徐栀一直都很不安,她怕陈路周又半夜给她打电话,所以一直就没换号码。
两人坐在a大对面的日料馆里,看着满大街川流不息的人潮,正值放假高峰期,不断有学生提着行李箱从校门口鱼贯而出,夕阳的余晖将整座校园笼罩在金光之下,那画面,其实有点恍如隔世,明明才几个月前的事情,可再回想起来,就变得很久远。
徐栀试图在朱仰起身上找暑假的熟悉感,她坐在残存的夕阳里,将朱仰起从头慢悠悠、细细地打量到脚,那种好像要将他细嚼慢咽的眼神瞧得朱仰起后背直起一片鸡皮疙瘩,“你别这么看我,哥们遭不住,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的,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帅很多。”
徐栀悠悠喝了口酒说,“还行。”
朱仰起多少知道点自己跟某人难比,“不说我兄弟,就说你们学校那江余,怎么样,我比他帅不?”
徐栀当时正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夕阳晚景,听见这话,下意识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江余?”
朱仰起神秘兮兮地一笑,“我在你们学校有眼线呗。”
“陈路周让你盯我的?”徐栀盯着他问。
日料店里本身人就不多,加上马上放假,这会儿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服务员将冒着袅袅白烟的刺身端上来,气氛有片刻沉默,朱仰起只能搓了搓大腿掩饰尴尬,然后将刺身盘子往中间推了推,等服务员下去之后才开口对她说,“就你那天找他来商量志愿的那个晚上吧,他交代我的,也不是盯你吧,是怕你让人欺负了,所以让我多看着点,这不是正巧,我有个同学在你们a大的美院,前阵子就随口跟他聊了两句,才知道追你的人那么多,那个哲学系的系草是叫江余吧?怎么样,长的有我那兄弟帅吗?”
徐栀静静看着朱仰起不说话,夕阳折在她眼睛里,更衬锋利,身上莫名有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什么意思?”
朱仰起以为徐栀介意被人在背后打听这些事,但是毕竟他跟陈路周也很久没联系了,这些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于是叹了口气,立马替他兄弟解释说:“你别误会,陈路周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担心你被欺负,毕竟你长这么漂亮,所以才让我帮忙看着,而且他当时也说了,男朋友都随便你交。”
徐栀:“……”
“徐栀,你这样老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不行,”朱仰起居然真心诚意地建议说,“要不,你谈个恋爱试试。”
徐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