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仰起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句,“我刚微信问你,你说家里出了点意外,你家里到底出什么意外了?”
“他俩离婚了,打了两个多月的离婚官司,陈星齐被他带走了,我单独立户了,谁也没跟。”
朱仰起瞠目结舌,张着一张能塞鸭蛋的嘴,久久不能回神,又怕问多了让他更烦心,更何况他今晚本来就心情不好。于是,愣了好半晌,才砸咂舌,只无关痛痒的说了一句,“那他明年评不上模范企业家了。”
陈路周无动于衷地扯着嘴角笑了下,“……你还没你那同学幽默。”
朱仰起看着窗外三两成群的学生好友,兴起说:“我今晚要不去你寝室挤挤?”
陈路周喝了口酒,“别了,我那寝室床现在睡我一个都挺困难,我给你开个房间,你住酒店吧。”
朱仰起瞧了瞧两人的身板,确实,他是宽阔,瘦高。自己现在则是无比的硕大,得寸进尺地说:“那给我开个总统套。”
“套你妈,”陈路周笑着骂了句,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去准备去结账说,“说实话,就我目前这个情况,你要真是兄弟,就自己卷个铺盖去公园长椅上躺一晚。”
“呸。”
最后开始开了个标间,陈路周也没走,就在酒店睡了一会儿,那会儿已经快四点了,天边隐隐有些泛白了都,陈路周半睡半醒间,听他还在那说自己悲惨的大学生活,有些生无可恋地转头看了眼朱仰起,朱仰起看他眼睛都熬红了,立马闭嘴,“行了,睡觉。”
结果也不知道几点,朱仰起当时还以为应该快七八点了,但是窗外天色还是很暗,然后听见有人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就迷迷瞪瞪问了句,“几点了?”
陈路周正惺忪地闭着眼睛靠在床头醒神,就这种感觉最难受,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被生物钟活生生憋醒,他靠了半晌,捞过一旁的外套,给自己套上,嗓子都熬哑了,沙哑得不行:“五点。”
朱仰起也浑浑噩噩,手搭在脑袋上:“你们学校的早课都这么早吗?不过今天周六啊。”
他翻身下床,弯腰弓背耷拉坐在床边穿鞋,脸都快贴上膝盖,声音清晰了些,有条不紊地说: “我回去陪她吃个早饭,等会回寝室补个觉,醒了你要还在,你自己先玩会儿,我下午有球赛你要想看,我让徐栀出来接你,学校没校卡进出有点麻烦。”
朱仰起也是听了个丁零当啷碎,迷迷糊糊又睡回去了。
但徐栀睡过头了,昨晚跟谈胥吃完夜宵,回到寝室又熬了一个大夜赶新一轮的结构图作业,因为今天下午有陈路周他们系的球赛,徐栀估摸今天是没时间赶作业了,周日又要去郊区航拍,所以也是将近三四点才睡,醒来已经七八点了,立马从床头底下摸出手机给陈路周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徐栀:早饭吃了没?
徐栀:下午球赛几点?
陈路周一直都没回,徐栀早上起来喝了杯咖啡继续赶图,临近中午的时候,又给他发了一条:???哥?
许巩祝也被她卷得不得不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扶着楼梯一边下床心有余悸地跟徐栀吐槽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结构图老师那句话,你的横线得给人一种平静感,竖线要挺拔庄重,曲线要优雅,你说说这几个词怎么展现?我昨晚居然做梦都梦见她给我的结构图上的作业评语是,你画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画了。不行,我明年得转专业,我实在受不了这么天天熬大夜了。”
手机进来一条微信,但不是陈路周。
徐栀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许巩祝刚下床,穿上拖鞋,“怎么了?跟陈大校草吵架了?”
“不是,”徐栀穿着睡衣,脑袋上夹着兔子耳朵的发箍,一张脸素面朝天,干净细腻,那双圆圆的眼睛回头看了眼许巩祝,胳膊肘挂在椅背上,画笔夹在手里优哉游哉地转悠着,思忖了片刻,说,“巩祝,帮我个忙行吗,我有个朋友过来——”
许巩祝:“是不是陈路周下午的球赛你去不了了?让我去帮你喊加油!?”
徐栀:“不是,我那个朋友是复读生,今年高考失利,明年想考我们学校,他说最近复习不进去,想来我们学校看看找点动力,白天想逛逛我们的学校,我下午要去陪陈路周,你下午帮我带他逛逛校园?”
许巩祝失落地说:“可我想去看大帅哥打球。”
徐栀说:“我也想看我男朋友打球呢。”
许巩祝瞳孔地震了差点:“……靠,你俩在一起了?不是他还在追你吗?”
徐栀嗯了声,“我打算等他比完赛跟他说,不过他今天一直都不回消息,你知道他们比赛下午几点吗?”
话音刚落,刘意丝正巧从图书馆回来,把包挂在凳子上, “球赛吗?下午三点吧,不过刚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陈路周正好跟赵天齐他们从寝室楼里出来,估计打算去球场了。”
大概一直到一点半,陈路周都没有回消息,徐栀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这会儿球场人还不算多,三三两两围着一圈人,还有不少穿着短裙的女生,应该是人文院的,弄得煞有介事,篮球宝贝都召唤上了。
北京的天确实干爽,昨天下过雨,这会儿场地已经全干了,就是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所以看着整个场地不太干净。这会儿裁判道具都还没上,球场上就几个男生在热身,三四个篮球砰砰砰接二连三地砸在篮框上,偶尔还有女生上去,场面很随意了,果然是系篮球赛。
陈路周靠在篮球架下跟人聊天,徐栀进去的时候,跟他聊天那人大约是认出了自己跟他是同省,眼神跟他示意,陈路周转头看过来,两人暗潮汹涌的视线就在那么热闹的人群里,平静地对视了大约五秒,陈路周不动声色地转回头去,视线无动于衷地看着球场上几秒,又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又几秒过去,他才懒洋洋地从篮球架上直起身,顺势弯腰从篮架旁的整箱水里随手捡了一瓶水,一边拧开一边朝她过来。
陈路周把水拧开递给她,盖子捏在自己手里,“起挺早啊?”
“你手机呢?”
“在寝室充电,没电了。”
“你打球不带手机?”徐栀喝了口水说。
陈路周笑了下,张开胳膊,“你要搜吗?真没带,昨晚跟朱仰起睡外面,没带充电器,回来就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才插上。”
“朱仰起来了?”徐栀一愣。
说完把水递还给他,陈路周把水拧回去,拎在自己手里,嗯了声,“我等会回去拿手机,他睡醒可能要找我,或者你给他发个微信,说咱俩在一起,让他直接找你。”
“朱仰起找你你记得要手机,我找你,你手机就在充电,陈路周,你是不是腻了?”
“你也有脸说这话,”他低头瞥他一眼,淡淡地说,“咱俩要腻也是你先腻。”
徐栀蓦然盯着他的脸,也没顾上四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伸手要去摸他的嘴角,“别动,你嘴角怎么了?朱仰起是不是太激动打你了?”
“反应还挺快啊你,”陈路周撇了下脸,没让她碰,“没事,他不小心的,会打球吗?”
徐栀:“不太会。”
陈路周笑了下,“投篮会吗?”
“嗯。”
两人边说着,边慢吞吞走到篮球架的边上,旁边只有两三个人在做热身。
陈路周把水随手扔在篮架的垫子上,脱掉身上的黑色运动服外套在她耳边低声说,“那咱俩投十个,你要赢了,你说那个更有劲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下。”
作者有话要说: 200个红包
明天也是双更合一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