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进去,徐栀就从床头悄悄摸过手机,用被子裹了个卷,在床上翻一下,然后把刚才没打完的话,继续在手机上输入,脑门上都是汗,手其实还有点抖,陈路周其实没怎么折磨她,动作还算克制,也温柔,就是青涩,所以最开始也有点没轻没重。
徐栀当时整个头皮都是麻的,后背酥麻,血液倒冲,压根没有好好感受过他的体温,这会儿缓过劲来,有点意犹未尽。
陈路周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运动裤从厕所出来,徐栀已经发完微信,整个人蜷着身子裹在被子里。
屋内昏暗,窗帘紧闭,外面仍旧有车轮粼粼地滚过声音,偶尔走廊别的房间有开门声和关门声之外,整个夜晚平静而祥和。
陈路周收拾干净站在床头,徐栀浑身赤/裸躲在被子里,两人在房间里,静静无声地凝视着彼此,透着一种生涩的直白,仿佛都在询问对方感觉怎么样,最后两人都被这种无声的默契给弄得笑着撇开眼看着别处。
陈路周丢下准备穿的卫衣外套,走到床边坐下,两腿懒洋洋地敞着,一手闲散地搁在两腿之间,另一只手伸过去忍不住报复性地掐了掐徐栀的两颊,有一种“硬着脾气可还是不得不就范”的无奈,口气吊儿郎当:“得逞了,高兴了?”
徐栀软绵绵地裹在被子里,没搭理他,眼神挑衅:“你今天是不是打球太累了?”
能不累吗,他打了满场,四十分钟,但这事儿跟打球不打球没什么关系吧,男的第一次不都这样么,他在这方面也没经验,但第一次二十几分钟也还行吧。
陈路周下手更重,冷淡地瞧她,“你激我也没用,没第二次了。”
徐栀指着床头散落的东西,眼神清澈地问:“那这些怎么办?”
陈路周缓缓收回手,瞥了一眼,开始捞过一旁的鞋开始穿,轻飘飘地说:“留着当个纪念吧。”
徐栀嗯了声,指着那些东西说:“毕竟是陈路周用过的。”
等他穿好衣服,陈路周拿起手机塞进裤兜里准备回寝室,徐栀正在里面洗澡,浴室里水声哗哗落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在厕所门口的墙上靠了好一会儿,心里琢磨了半天,最后也没等她出来就走了。
刚下楼的时候,手机微信响了一下,他估算时间多半是微信运动,所以就掏出来随意看了眼,结果,看到几条之前的微信,他估摸时间,是他俩刚做完那会儿,他在洗澡的时候收到的。
徐栀:「之前答应你,给你花钱就要写八千字小论文的,因为今晚开房的钱是我结的,朱仰起说你给,让我找你报,估计你等会做完还是要回去睡,那我算你个钟点房,折一下,我写个几百字,你将就着看一下,八千字小论文我以后再补行吗?」
徐栀:「暑假的时候我其实跟你妈见过一面,但是一直没告诉你,是因为那时候你要出国,你放心,她没有对我说什么重话,也没有给我甩支票,也有点遗憾,你妈妈有点抠抠的,不过从言语间我觉得你妈妈很爱你,她每句话都在为你考虑,(具体内容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写进后续的八千字小论文里),她说你一直都很乖,所有人对你都赞不绝口,说他们领养了一个好儿子,她当时骄傲的口气,让我想起来那句广告词,毕竟不是所有的牛奶都是特仑苏,也不是所有人领养的儿子都跟陈路周一样又拽又苏。但是她说你临出国那几天在别墅当着几个亲戚朋友的面跟他们吵了一架,有些亲戚就说了不好听的话。然后你妈妈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仅仅只是冲动而已,你放心,这点我当场就反驳她了,反驳得她哑口无言,她当场气得喝了两杯咖啡钱都忘了给,不过后来回去想想,我们之间当时认识也不过是一个月而已,热恋期确实容易冲动,我怕你是一时冲动,所以我从没问过你能不能留下来,也怕我再煽风点火,或许你会因为一时冲动跟家里闹翻,因为我怕你过了这个劲头,发现徐栀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的时候,你可能会后悔,毕竟我知道父母对我们的重要性,因为我很爱我爸爸,哪怕他挺平庸的,有时候也很懦弱,更何况你的父母都那么优秀。所以暑假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跟你说想你。我不想你为了我去赌,也不想亲戚们说你是白眼狼。」
徐栀:「陈路周,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但是我越是了解你,我就越不敢开口,因为你身上真的太干净了,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诟病的东西。不过我觉得你脑子也是真的有点问题,我说小狗摇尾巴,你跟我说校董是你妈。」
徐栀:「用我爸的话来说,咱们的人生才走了四分之一,小时候吃奶的那股劲都还没过去,谈爱确实有点早,如果我只是单纯想跟你谈个恋爱,我完全可以把话说得更漂亮一点,我承认那很浪漫,但我想跟你走的更远一点。我始终觉得爱应该是让人变得勇敢,无坚不摧,你暑假去看的那场展览还记得吗,其实后来咱俩分开后,我去看了,那个雕塑师已经把世界上最坚韧的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徐栀:「我借此抒发一下,世界上如果只有最后一朵玫瑰,我八十岁也会滚着轮椅为你冲在前头。毕竟,我男朋友陈娇娇是个浪漫主义的小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