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直射脸庞,就算是闭着眼,也感觉有些不舒服。
林紫夜睁开了眼睛。
试图活动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一根布条绑着,而病床的上方,则多了一个固定用的铁架子。
“醒了就别动,身上插着针呢。”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她能够认出来,是程烈。
至于那针……
林紫夜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手背,手臂,小腹和腿上都有针。落针处一般会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但身上疼的地方太多,她感受得不太真切。
她低头数了数,一共有十六针。
至于后背,她就感觉不出来了。
看着前方的遮帘发了一会儿呆,身后的程烈也一直不说话。
也许是感觉过于无聊了,她想看一眼程烈在干什么,忍着疼痛撑起了上半身,艰难的完成了回头的动作。
然后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在看平板。
她心满意足的躺了下来。
“干嘛呢?”
程烈可没有她这种“闲情逸致”。
夏丰源那家伙的医术是现场梦网的搜的,现在一堆生理结构图也看得他头都大。
有这两个理由在,就算最后救不活林紫夜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浪费了那么多的钱财和时间,要是人还是没了,他会憋得很慌。
经营了叛逆这么久,他可不喜欢失败。
“啊啊……”
林紫夜张着嘴,嗯嗯啊啊的想要说些什么。
程烈叹了一口气,帮她把舌头接上。
“我饿了。”
“哦。”
程烈看向桌子,上面有个保温盒,别人给做的,里面是些切得很碎的猪血粥。方便下咽,而且补血。
现在林紫夜开口,也就盛了一碗给她,配了一根大号的吸管。
“自己喝吧。”
帮她拔掉后背的针,然后把病床的上半升起来,程烈把碗给了她。
将近两天没进食,全靠营养液吊着,林紫夜现在也确实感到了饥饿,小心端着碗就喝了起来。
可才喝了一口,她就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酸的?”
“酸的?”
程烈也同样不解,舀了一小勺喝了一口。
咸的。
他想了想,大概找到了原因“没馊,大概是舌头没做好,味觉岔了。你先吃着吧,下次再换。”
“嗯。”
林紫夜咂咂嘴,继续喝东西。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沉闷了不少。
喝完了那一小碗粥,林紫夜已有了几分饱腹感。她将碗放下,抬头看着白天已经看了几个小时的天花板,消磨时间。
白天程烈答应让看的电视因为没空消毒,所以在转移病房的时候没弄进来。她一觉醒来,多的也只有一个铁支架而已。
她无聊的将目光投到光滑的铁架上,忽然发现了异样。
她的脸上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我的皮回来了?”
林紫夜摸着自己的脸,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嘿嘿……”
程烈不满的抬头道“大半夜的,别说这种吓人的话。”
林紫夜“……”
这吓人吗?
这哪吓人了?
而且这还不是你鼓捣出来的吗?
她的心里有很多槽要吐,但想了想,又问道“你不是说下午有事情要问我吗?现在都快六点了。”
康复期的重病患者很多都是这样,尤其是那些不想死的,话会非常的多。
他们有时候会像是喝多了一样,和旁人强调自己恢复得多么多么的好,增强自己的存在感,以达到催眠自己的效果。
所以现在的林紫夜不但不反感程烈要问的问题,甚至还想吹一波自己是如何机智勇敢,从那么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逃出生天的。
“晚点吧,现在没空。”
只是程烈的研究正在关键的时候,却不是很想搭理他。
想当年他肝衰竭住院的时候,身上插的管子比林紫夜都多。但相反的是,他属于放弃治疗的那种类型,没几天就跑出去了,自然缺乏共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