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的啊,我听说种植的中药效果不好啊。”
“那肯定的啊,野生的好啊,可人家厂子不收啊。”
“他们为啥不收野生的中药啊。”
“没钱呗,这一天三四车一天三四车的,这要是野生中药,那得多少钱。”
电视机前,周卫东恨恨地拍了下桌子:“这司机谁家的,谁家的,明天我就开了他!那野生中药哪有论车收的,神经病啊!”
周林笑道:“没事儿,爸,这样真实,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消费者也不是傻子,九十八一瓶的药酒,还想买野山参不成。”
最终,一明一暗俩记者在周林的工厂里磨磨唧唧了好久,除了用的药材不野生之外,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了,周林和周卫东则心满意足地干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然后,周卫东的电话就响了。
“喂?哦王总啊,啥事儿啊,什么?你想代理我的酒?哎呀不行啊,现在手头紧啊,不敢压货啊,什么?您愿意打预付款啊,哎呀……这可不太好吧,要不您先款后货吧,给您打八折。”
周林都惊了,一口白酒好悬没吐出来。
“大年根底下的,先款后货?他同意了?”
“当然,别的时候不好说,这节气,尤其是特娘的本地经销商,提货之前必须全款,这是给他们有眼无珠的教训!”
周林一想,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年头,别说互联网还没有,就连固定电话的普及率都还不是特别高呢,因此经销的手法相对也都比较原始,都是层层压货,由近向远处辐射的,任何货物的第一手经销,几乎都是本地的大批发,那么同样的,本地的大批发手里的,也大多都是本地的产品。
这些大经销商手里,这时候必然是压着好几仓库的秦迟、孔家,孔宴的,现在么……可能真的就都砸手里了,卖是不可能卖得出去了,可问题是现在可是年根,搞白酒的一年到头就吃着一口肥肉,这两个月要是赚不着钱,一年都白忙活了,而且那么多的滞销库存,不想办法把资金不转开的话很容易就把自己玩死。
所以,虽然周卫东的条件十分苛刻,可是卖房子卖车的,也得想办法满足啊。
当然,这帮都还欠着三酒厂尾款呢,谁不欠个千八百万的,出了这么档子事儿,呵呵,正好用来给周家作货款,这不是双臝的事儿么,他们又不亏。
于是这一晚上,周卫东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来寻求合作的代理商和经销商,周卫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把腿翘在茶几上,一副没啥耐心,特别装哔的样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反正要谈就先款后货,不谈就滚蛋,态度油盐不进,恨得电话那头一个个的直搓牙花子。
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老子就让你高攀不起!
没多大一会儿,周林的手机也响了。
“喂?腾飞啊,嗯,节目看了吧,哈哈哈,之前让你找的那些记者把稿都写完了吧,嗯,现成的是吧,发啊,造势么,不能让焦点访问一家忙活啊,明天,有一家算一家,都给我发出来,另外每家媒体再送两千块钱的红包,这事儿你亲自办。好,行,嗯,就这样,拜拜。”
商场上,往往有人笑的时候总是有人哭。比如刚刚看完电视广告的两孔一秦的三位董事长。
这年代的消费者可是很生猛的,销售旺季么,大家都备了满满几仓库的货,结果现在不但货卖不出去了,还被经销商给退回来不少,都没地方放,只能胡乱的将一箱一箱的白酒码得到处都是。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账面上的尾款十之一二能收回来就算是烧高香了剩下的这些白酒……,自然是更卖不出去了。
三家企业又去找银行贷款,可人家银行也不傻啊,说什么也不肯借钱给他们,而有意思的是,这三家企业与这个时代飞速崛起的所有企业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核心资产,资金链一断,马上就连工资都开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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