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潜,他怎么了?”王之佑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呀,现在可了不得了,你不知道么?”罗维显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稀疏的眉毛下闪动着深不可测的眼神。
“怎么?此前甫年提醒我之后,我就把他赶走了,既然他有异心,我怎么会留他在身边?”王之佑感觉自己下手很及时,也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自得。
“据我的消息,他现在在开运街开了一个‘销金窟’,生意火得不得了。”罗维显故意地欲言又止。
“什么‘销金窟’?怎么个销法?说来听听?”于芷山听说就来了兴致,“难不成比这夜总会更有好玩的?”
“你看看?立三的表情,根本不屑于听啊。”罗维显明显是话里有话。
“老罗,你也知道我王立三的性子,你既然想说,又何必呢?他李炳潜自打我在民国十五年(1926年)时,我在奉天任步兵第一旅旅长的时候就跟着我,这小子机灵,能说会道,我让他离开,他还感觉有着冤枉似的,我还给了他一笔钱,介绍他去第八军管区任职,他不愿意,说还愿意服侍我,我说不必了,家中人口也不多,事情也没有那么多,别耽误他前程了。那他走后,我就真的不知道他的情况了。但我也对得起他了。”王之佑言语中有种坦荡而慷慨的感觉。
“你是对得起他了,你呀离开你呀,就投靠了范道岐了,做了义勇奉公队的训练中队的中队长了……”
“得得,老罗,他做什么官咱不感兴趣,说说那个‘销金窟’怎么个销法?”于芷山麻木已很醉心于声色犬马的生活了。
“二位听我说,他那个‘销金窟’可是了得,挨着落樱酒馆,一楼是澡堂子,二楼是大烟馆,后面的院子里更是春色无边,据说养的都是朝鲜和白俄的姑娘,那银子让他赚得呦,盆满钵满啊。”罗维显直盯着王之佑的表情。
“管他做啥呢,跟着范道岐混上了,看来他是早有打算啊,我这池塘里真养不下他这条鱼了,他能赚钱,是他本事。行,可以,这小子,有两下子。”王之估连饮了两杯茶。
“两下子?你想想,他就是攀上范道岐,他哪有那么钱干这个?就开运街的房租多贵?大家也不是不知道的,我听说那个生意里有你家二太太的股份,可以推测从他在你府里的时候,就和你家老二不清不楚的,你信不信?”
“我说罗大哥,你积点口德行不行?他李炳潜有能耐算他走了狗屎运,你别往我头上扣绿帽子。”王之佑脸上有些发热。
“你是面子上下不来?还是不愿意相信?我问你,西城那边的翡翠街有一处宅子是你的不?”
“没有啊?怎么了?”王之佑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儿,“感情你老罗兄掌握的情报很多呀——”
“立三,你沉住气,听老罗把话说完。”于芷山知道里面还有故事。
“那个宅子是河野的,也是你家老二和他幽会的地儿,知道不?南关葫芦湾的宅子是你家老二和李炳潜幽会的地儿,你听明白了么?”罗维显仔细地看着王之佑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白。
“老罗大哥,你说什么?是真的?”王之佑腾地站了起来,二目圆睁。
“此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想想还是告诉你吧,前日找你,你一直不在军政部。不信,你问于老爷子——”罗维显用眼睛看着于芷山。
“哦,对的,前天老罗来过部里找你,我当时在的,可是什么事他没有说。”
“这个娘们,竟然做出这等事来——我——定要她好看,这样的女人我怎么能容她?”王之佑抓起了大衣,就要往外跑。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四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探了进来——
“啊呀,老爷子——大事不好——”王之佑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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