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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不想再和她打无聊的嘴炮,她四处看了看,然后在身后捡起一根横木径直朝镜子砸了过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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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不要这么做。”那人跟没看到砸向她的横木一般,说:“我说过了,我就是秋玹,我要是受伤了你也会受伤。同理,我消失的话,你也一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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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没接这话,见横木对镜子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她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看着镜中人说:“项链还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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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还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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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等秋玹开口,那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个跨步上前将脸贴在镜子边缘,以一种满怀恶意的怨毒眼神看着她:“你不觉得不公平吗?明明我也是‘秋玹’,凭什么你就能自由地行走,而我只能被关在这个该死的衣柜的该死的镜子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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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继续说:“我知道你的一切经历,了解你的所有思想,因为我就是你本身。可明明是同一个人,我却只能被禁锢在这里,只能看着你去做我想做的一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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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好,我找到了一个契机……狂欢之夜!所以,趁着你沉溺在梦境中,我把你拉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利用时间的漏洞,我终于成功了,我制造了一个被遗漏在时间夹层里的‘秋玹’,然后占据了那具身体。至此,我终于,获得自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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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沉默了一会,“所以……吃完火锅后本应全员黑化,但我没事的原因是,你,我的黑暗面。‘你’对调了‘我’,将我拉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中来,是这样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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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这样理解也没问题。”镜中人耸了耸肩,“不过,我可不是你的什么黑暗面。我就是你啊,秋玹。我们是一样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一个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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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你在想屁吃?fker就是fker,我们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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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人大笑起来,接着看着秋玹开口,“不不不,早晚你会知道的,否认我的存在等同于否认你自己。不过现在嘛,也该让你感受一下一直以来我的痛苦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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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到不妙,秋玹回过身拔腿就跑,却发现无论她怎么迈开腿,她都是在做原地踏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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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不知何时,那声音已经近到了她耳后,“无论你去哪里,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摆脱你自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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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秋玹眼前视野一转,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站在她面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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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站在这里看着我。”那人影这样说道,“就这样,一直看着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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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了,秋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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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双臂用力拍着眼前那层透明的屏障,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人冲自己笑笑,关上了衣柜的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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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野回归黑暗,接着没过几秒,她脑中空白了一瞬,彻底失去意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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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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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一次重置了。这是秋玹再次从黑暗中醒来时,脑中的意识。或许唯一一件算得上是好事的是,她不用再一次被陆行舟的破烂喇叭声叫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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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还不如陆行舟的破烂喇叭呢。秋玹坐在黑暗里,瞪着四周茫茫的黑暗想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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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她试用了无数种方法从镜子里出去,可结果就像那个“秋玹”说的一样,被禁锢在镜子里的人根本就无法获得自由。除非她也去找一个什么“自律之夜”之类的契机,然后再进行时间循环找漏洞再创造出一个“秋玹”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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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说有没有“自律之夜”这种鬼东西,光是结束这一个时间回溯就已经够让秋玹头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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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着太阳穴重新盘腿坐在地上,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就在这时,有一抹昏暗的光线从一道细缝中投射了进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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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眯着眼朝那道光线处望去,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在交谈着,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自己的声音秋玹总是能认得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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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属于秋玹的声线说:“我之前在我房间的镜子里找到了一点线索,说是在别墅三层尽头处的衣柜镜子中,藏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听起来像是诅咒这一类的。我们等会打开柜门的时候最好当心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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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我放你/妈的屁,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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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秋玹也懒得站起来,在镜中维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抬起头来看着他们。<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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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陆行舟,聒噪的少年看到她的时候吃了一惊,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去看站在他身侧的“秋玹”,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看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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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被他这种看猴子的眼神搞得火大,但她也没说什么,只眼神从“秋玹”、顾清悦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停留在秦九渊身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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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这幅表情,或者说,秦九渊在与她一起的时候,从没对着她露出过这种表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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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傲慢的,恣肆的,高高在上式的冷眼旁观。就像在看路边的一粒尘土,一颗石子,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刻意的轻蔑不屑,而是,根本就不在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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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在乎镜子中怪异的情况,也不在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样俯瞰着人世,自身却无动于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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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玹突然想到,秦九渊会和自己还比较谈得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曾也是这样的,当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将自己抽身于事物之外。<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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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就更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