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水染红的符纸下方，赫然是一张憨憨的玩具小熊的脸。</p>
“杜若啊杜若，早找到秦霄的布偶自己藏起来不就好了，何必为了引导我相信是我夺取秦霄命格而把布偶放到我这里。”秋玹靠在墙上，从随行空间里掏出了早在第一天就换好了的真正的布偶。失去符纸遮挡的布偶秦霄安安静静地待在她手中，她回头就问沈惊雪要了个烈火符。</p>
“等等，等等住手，秋玹！”杜若猛然上前两步，却被一直守在旁边的秦九渊一把拦住。“流程对不上了，顺序已经错了！你烧了他的话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遭报应的！”</p>
“遭报应的只有你吧。”秋玹没有再多一句废话，直接点燃了那枚布偶。</p>
拥有着秦霄面目的人形娃娃在烈火中活了过来似的，发出一阵阵惨叫。而随着时间不断推进，布偶被烧得渣都不剩了，倒在地上的少年突然猛然咳嗽了一声，悠悠转醒。</p>
“成功了？我成功了！”秦霄看了眼自己完好的人类双手，心虚若狂道。在视线目及四周围着的看傻子眼神中终于醒悟过来。“秋玹，你怎么还没死……对了，若若，若若……杜若！到底是怎么回事！”</p>
然而杜若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回复他了，少女十指深深陷入面目全非的小熊娃娃中，另一只手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白皙的面目上方，屡屡黑色细丝盘绕其上，她彻底喘不过气来了，喉头嘶嗬着发出阵阵砂砾喑哑。</p>
“我、我……你……”</p>
所谓的“报应”，终于降临到她头上。</p>
“唉，这个小妹妹之前一直都在透支生命豢养鬼怪啊。”沈惊雪蹲下去看了眼杜若的尸体，“真有那么大的执念想要完成吗……也是个可怜人。”</p>
秋玹对此不予评价。</p>
那边的秦霄依旧在喃喃自语，谢管家扶起昏迷的老太太，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起眼前的乱象。走到秋玹身边的时候，他突然看了眼她，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像幕朝。”</p>
秋玹对过往的那段陈旧往事不是很感兴趣，只懒洋洋道：“哦，不像就不像呗。”</p>
“不像就不像吧……”他低下头轻声喃喃道，最后，总是满脸阴沉的管家抬起头。</p>
“但是她会为你骄傲。”</p>
说完，他就又恢复了之前没有感情的冷肃模样，开始井然有序地进行收尾工作。沈惊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听之前圈里的一个朋友说，秋幕朝当初放下一切选择与之相守的那个男人，就是来自于谢家……”</p>
那就又是一段恢弘过往的故事了，和她没有关系。秋玹将桑婉宁的布偶取出塞给怔愣着的吴恒宇，又去转身与岚姐道别。</p>
“……你要走了？”身后，秦九渊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拧着眉拉住她，语气沉重。</p>
“没事的，总会有再相见的那一天。”</p>
“……你骗我。”</p>
“不会的，再说了。”秋玹指尖轻按了一下左手指戒的边缘，“我们总会再遇到的，我一直相信这一点。”</p>
“那我等着你说的那一天。”</p>
秋玹笑了笑，也不顾满地的血污狼藉，径直盘腿坐了下来等待着开门。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意识到在绝境还有各方的势力在等着堵她。</p>
翻了翻自己的空间与破烂背包，秋玹迅速地结算了一下目前为止的得失。目前所得的能力，除了原来就有的危险感应与散播瘟疫之外，就好像只多了一个能够看见鬼？还真是……秋玹无言了一瞬，开始翻找起个人物品道具来。</p>
一枚半成品不能用的内燃式双头转换光电子蒸汽魔能冲击火炮、一把子母刀、一把新人自带基础手枪，小璐的鸟笼吊坠、一个破烂喇叭、几根从转送门上拆下来的破烂灯管、刚获得的沈惊雪给的太阳能充电款奇丑玉坠、一个破烂布偶。</p>
……我就像个收破烂的。</p>
秋玹现在还不能确定她从门里回到绝境会被传送到哪里，如果还是像上次她跟息寒亭那样直接在绝境入口的话，那一定会立刻从草里钻出十几个大汉将她捉拿在案。</p>
而在她目前能够使用的东西之中……等一下，现在是凌晨时分了。秋玹眯了眯眼睛，问谢管家要了一把钳子，径直朝滚在地上的秦南浔头颅走去。</p>
“凭你的畜/生程度，化成的厉鬼不厉害一点说不过去啊。”她嘟嘟嚷嚷着，手腕猛然用力。</p>
凌晨三点，咯咯咯的磨牙声准时在房间中响起。一个女孩子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而牙仙看着枕头底下那整整一排数不过来的沾血牙齿，一时磨牙的声音都停顿了下来。</p>
呵，人类。</p>
……</p>
没有再和任何人道别，秋玹踏入门中。</p>
意料之中的，每次的试炼结束的传送地点一共就那么几个，这次她处于其中的一个固定点——梭哈草原。</p>
关于固定点还是当初在没有跟息寒亭翻脸的时候她给自己科普的。绝境一共六个传动点，入口是一个，梭哈草原是一个。</p>
偏偏是草原。</p>
秋玹暗骂一声，一望无垠根本就没有遮挡物的草原上，几个身影大声说着“找到她了！”就径直朝她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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