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 白养浩立刻气得骂娘,“艹他马的这群龟孙,这种承诺当厕纸都嫌戳人,他们也好意思说出口!”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在外面的从容。
连带周边几家的八辈祖宗、连同东盟内那些大势力的八辈祖宗,一起骂了起来。
因为此时此刻,他除了骂这一嗓子,也不知道应该干点啥。
理气宗虽以古儒精义为核心,但他们也不是真的蠢,怎么可能自废武功,君子六艺,有两项可都与战斗有关,仗剑游学,同样是儒家士子所推崇的。
理气宗之所以变成今天这般,乃是整个东盟的意志。
不过,这个锅也有很大一部分要理气宗自己来担。
因为若是深究东盟从地理概念转变为政治势力概念这段历史,便能够发现,每一次外来强龙入境,东盟内诸多势力联合对外,其中都有一个身影存在,他们从不出现在舞台中央,都是很不起眼的边角之地,可若细究,就能发现他们不可或缺的作用。
穿针引线,左右逢源,甚至能以辩才与嘴炮,让互相敌对的势力暂时摒弃前嫌,一致对外,所谓“兄弟睨于墙而外御其辱”。
甚至,细究整个炎夏大势,唯有东盟遭遇的过江强龙最多,难道因为东盟更有“招蜂引蝶”的气质么?
为什么这个嘴炮无敌的宗门总能恰到好处的开出药方,甚至有些料敌机先的意思。
而东盟在这样的外力捶打下,也确实变得越来越“清晰”。
能成一方之主的,就没有蠢的。
理气宗的异常很快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眼中。
据说单是这名目就可以分开来解,所谓“理”,就是我永远都是正确的、正义的、掌握真理的,所谓“气”,指的是我胸中那一口浩然正气,所谓“宗”,身负炎夏文脉传承的堂皇正宗!
而理气宗的理念,从来没有藏着掖着,从诞生那天就从没变过,“使炎夏再归于一统”!
这样的气魄,即便那些自认为可争一争东盟第一的势力都觉汗颜。
若真是一个样子货也就罢了,关键是,理气宗还真就样样不凡。
文治教化、使人繁衍生息、安居乐业就不提了,这是人家的老本行。
论治理水平,论动员能力,能把他们甩出八条街去。
而且,其中不凡战斗能力非常强悍者,轻易不动手,文质彬彬,可一旦暴起动手,悍不畏死,视死如归,那种生死在前却始终慷慨从容的气度,能让任何人看得肝颤。
不行,不能让它继续这么发育下去!
东盟一干掌握着话事权的势力在这个问题上取得了空前一致。
真让他们起来了,大伙还怎么混啊!
不过,就这么把理气宗废了又怪可惜的,因为理气宗百分之七八十的能耐都点在文治教化和一张嘴上,若是用个数据表达,大概就是“势力秩序稳定度+”“人口出生率+”“人心向心力+”“粮食丰产+”“战前士气鼓舞+、团结一心+”……真废了,怎么舍得?
所以,最终便发生了东盟所有势力老大齐至理气城,捂住耳朵,不理会理气宗上下义愤填膺的任何指责。
“两条路。
第一,我们一起发力,将理气宗从东盟连根拔起,为了杜绝死灰复燃,以后再给我们捣乱,我们将会把你们辛苦收藏的一切典籍全部销毁,不留一字,自此以后,要是东盟境内再有人敢说一句‘子曰’,算我们无能;
第二,接受咱们的监督,不再擅自行动,搞风搞雨,既然走文治教化那就走到底,并定期给我们提供一些学业有成的理气宗弟子,若是你们做到这一点,你们的安危将由整个东盟保护,你们再不需为此担忧。”
这真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理气宗也不敢真的验证,这群武夫是不是真的敢焚烧炎夏古籍,不留一字,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是无价之宝,可在这些武夫莽汉眼中,怕真就是擦腚都嫌难受吧。
所以,看似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路。
从那以后,理气宗就再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武力了。
一直以来,除了发展受限,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直到今天。
白养浩身为理气宗的宗主,胸中一口浩然气充塞胸臆,随意几句话,听在他人耳中,就能轻易引发他人内心中先天便有的仁善之心、同理之心、智勇之心,当人们心中这些火苗燃起,胆怯、慌乱、恐惧等负面情绪自然只有躲避退让的份。
若论对道的领悟,他也可以传道受业,与人解惑,即便一口气说个十天十夜都可不带停的。
可唯独,他不能动手。
可这对他在东盟的地位并无丝毫影响,即便其他武尊级莽汉见了,也会装模作样叉手恭恭敬敬称一句“老师”。
手拿羽扇,就着天下大势把脉问诊,所有大势力的宗主掌门,都得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直到今天,不灵了。
在七日横空,异世界入侵,空间通道在各家地盘上乱洒乱现,无数异世界怪物流水也似冲过来的当下,那所有信誓旦旦的保证,全都变得一文不值。
他虽然努力做了些自救安排,可他自己知道其中效果。
骂过之后,他便颓然而坐,目光呆滞,不知看向何方。
他那心腹助手却始终恭敬站在旁边,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方头巾青年急匆匆的跑来,正要大步入殿,被他以眼神制止了。
他快步轻声的走到方头巾青年旁边,青年与他快速耳语了一阵。
心腹助手听罢后,眼神陡然一凝,快速返身,来到白养浩身旁。
“宗主!”
“嗯?”茫然失神的白养浩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
“天京基地市的姜泰率着一万强军来援。”助手道。
白养浩眼中有些茫然,“谁?”
“天京太子。”助手道。
“啊!”白养浩惊呼出声,猛然站起,膝盖却不慎磕到桌角,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啊!”
但他却没做丝毫停留,一瘸一拐的往外冲,“太子来啦?快快随我去迎接!”天京二字被他自动省略了。
才走出一半,忽然停住扭头,问“太子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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