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从空旷得有些幽深的古堡深处走出,站在铺砌的大理石阶上,远远便见一束巨大的银白色流光从远方天空向他们身前广场“砸”来。
随着其斜斜的坠落,轨迹中还带着很自然的抛物弧线。
而当这银白色流光越过古堡那高耸的箭楼,速度陡然下降,原本一体的银白色流光变得更加清晰具体,却是一匹灵性十足,修长健硕的独角白马脚下踩着淡淡的银色光辉,拖着一个外形简单朴拙的车厢,稳稳的落在两人身前台阶下的广场上。
独角白马落地,打了一个响鼻,目光看向克德莱安,秦慎重两人,从它那充满灵性的眼神中,秦慎重能够清晰的读出邀请的意味。
马车上既无御者,也无乘客,一匹灵性十足的独角飞马拉着一个空车厢停在身前,姜不苦忍不住盯着多看了几眼。
克德莱安一边引着秦慎重登上马车,同时还微笑着对独角飞马问候道“埃文,辛苦您啦。”
独角飞马又昂头咧嘴嘶鸣一声,便再度腾空,在空中绕了半圈,沿着来时的轨迹在天空疾驰。
此刻,克德莱安则在对秦慎重解释道
“埃文乃是一代大公的坐骑,原本只是一匹比较雄健灵性的白马,随着弗格纳尔大公征战四方而不断成长,当百年开拓战争结束,弗格纳尔大公因其丰功伟绩得封公爵,建立公国,同时还有一项可选择的神赐奖励。
弗格纳尔大公选择了血脉升华,皆神灵之力,让这匹马体内稀薄得几近于无的银月独角兽血脉成长壮大,虽因其底子太薄,没能完全蜕变成银月独角兽,却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灵性十足,智慧不弱于人类,大公便给它赐名‘埃文’。
在建立大公国之后不久,一代大公就舍弃了尘世权柄,进入神国,埃文则替他坐镇弗格纳尔公国,也是唯一一位愿受大公血脉直接支配的传奇级生物,虽他不以战斗能力见长,却也是弗格纳尔公国至今三百年依然不倒的重要原因,公爵已经换了好多代,埃文也早已成为公国中近乎图腾信仰一般的存在。
公国轻易是不会使唤他的,自然更没人有资格坐在御者位使唤他,即便是每任公爵,也只有在继位的时候为了向国民宣示其法理,会仪式性的让他拉着在都城中跑一圈。”
说到这里,克德莱安仿佛感慨一般拍腿道“这次我能坐他拉的马车,也是沾了您的光。”
秦慎重心道,看来我这“神眷者”身份比我预想的还要尊贵得多的多啊!
他又问“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克德莱安回道“我们现在去都城,见弗格纳尔六世。”
秦慎重没有追问现在就去见大公干嘛,反倒是好奇的打量着拉着马车在天空疾驰的埃文。
心思却由此发散开来,他想到刚才克德莱安介绍手中法杖时说过,这是弗格纳尔大公因决斗之主神陨后为求庇护献上来的宝物,而这匹名叫埃文的马的蜕变也是因为神赐之力……
这些信息在他心中串一起,他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埃文的血脉升华,是决斗之主直接出手的吗?”
克德莱安摇头道“那样的伟大存在怎会直接出手做这种事,这是祂坐下一位名为黑拳之神的弱等神做得。”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感慨道
“据说这位的潜力其实非常大,有着晋升成中等乃至强大神力的机会,只不过,随着决斗之主神陨异界,这位失了庇护,再加上祂的作风得罪了太多神灵,连改换阵营的机会都没有,立刻便遭到了众神围攻,其信地信民也被迅速蚕食,也紧跟着神陨了。”
黑拳之神?
秦慎重听得一头黑线,他想,这黑拳到底是地下拳赛那种黑拳还是背后下手那种黑拳,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有些下作啊。
他不由得又想,初代弗格纳尔公爵若是信奉黑拳之神开疆拓土,那这个公国的作风也有些值得玩味啊。
见秦慎重脸上微妙的神色,克德莱安自然非常清楚,反正闲来无事,他也不介意揭揭这些老底让神眷者冕下对这里多些了解。
“按照常理,发动开拓战争之人基本都是战争之主的虔诚信众,这一块也被诸神默认为战争之主的自留地,至少在开拓战争期间,其他神系是要礼让避嫌的,不过,决斗之主一直都和战争之主有些不对付,资历又老,也是不多的敢在开拓战争期间与战争神系抢人的。
而为了让效果更加显著,决斗之主会开出更加优渥的条件,而能够为厚利吸引的信众,天生也有着更多投机趋利的心态,所以,这些人可能短时间内会因决斗之主开出的优渥条件成长迅速,可与周围势力的关系普遍都比较糟糕。
而黑拳之神更是其中的典型。
当决斗之主神陨的消息扩散开来,如弗格纳尔公国这种依附在决斗之主坐下的位面势力都想跳船逃生,想要另投其他神系,可那些强大神系面对这些送上门的肥肉却反而是一副挑挑拣拣的姿态。
除非那些发展得确实很好,至少也有上千年经营的成熟之地,不然,根本是连个正眼都不会给一个。
这才给了其他只有中等神力乃至弱等神力的众神以捡漏的机会。”
听他这般娓娓道来,秦慎重明白了很多。
不仅对弗格纳尔公国的情况更加了解,对克德莱安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只有中等神力乃至弱等神力的众神以捡漏的机会”更觉有趣。
要知道,他所虔诚信奉的伽布诺因可就知弱等神力中平平无奇的一员。
原本他以为神灵“忽悠”信众,多多少少要上些手段,如蓝星三真神会有意的夸大祂们自己的力量和贡献,让信众对祂们的定位远高于祂们真实的状态。
可从克德莱安的话语中却不难看出,他对于他所虔诚信奉的神灵在诸神世界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心中是非常有数的。
可他对伽布诺因的信仰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依然虔诚。
这就非常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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