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这件法宝已经失去了元灵,或许是当年上古之战太过惨烈,或者是后来生了什么变故,这件曾经孕育出元灵的法宝,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灵性。
这件法宝的内层深处,只有一片虚无。
难怪会落入这等人手中,魔意浸染之下,苏彻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真元正在不断地流失……
面对地官仙府之中近乎无穷的天魔,即便是苏彻,也难以招架。
那种凶饿的魔意,当真是在自己的领域之外。
苏彻知道,自己走出的这一步并不明智。
景阳钟此刻已经成了天魔浸染整个仙府的核心,一旦接触,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原本的胜局,走向一场九死一生的败局。
但是苏彻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因为心底有个念头催促着自己。
他不想让这景阳钟就此落寞,以无量天魔的侵袭为最终的一笔。
这个念头十分可笑。
明明上古天庭,五方五帝,都与自己无关。
甚至这一方天地,整个世界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过是个机缘巧合来到这里的过客。
那些不是
我的故事。
也不值得拿上自己的性命去拼一个可能。
但是苏彻还是做了。
因为既然是英雄豪杰,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
当年在上古天庭末路之时成道的法宝,不该在这天魔侵袭之下归于虚无。
存灵照影,给我起来。
苏彻将真灵位业图展开,将自身的精元血气一发燃烧。
既然要交付给天魔,倒不如送给这座天庭。
「我乃九幽司命真君,六天洞渊之主。」
苏彻挥剑,身后显化出一轮皓月。
「我今敕命……」
「九天应元普化天尊、勾陈上帝、太乙救苦大帝、南极长生真王……」
真灵位业图上,一个个名字闪过。
一道道若有若无的影子,随着苏彻的真元血气消逝,渐渐出现在世间。
景阳帝钟发出一声悲鸣。
它内里最深处,即便化为虚无仍然未能消散的某些痕迹感应到了苏彻展现出的决绝。
这一点痕迹,正和它内里最深处的一点呼应着。
然而这呼应只有一瞬。
即便此刻有着若木作为根基,有着那浩瀚的法力作为协同,但是此刻苏彻本身的积累还是存在着极限。
根本不足以支持这样浩大的支出。
精元血气,在存灵照影之法与无穷天魔攻伐之下,也不过只能维持一瞬的光景。
只有一瞬。
景阳钟渐渐晦暗,那天魔的染化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千万年的演变,千万年的衍化,仙府与魔窟之间转化所积累的滔天魔意,绝对不容苏彻的干预。
即便是燃尽了精元血气也不能。
苏彻看着自己的手指,发丝已经转为苍白,肉身正在不断地走向枯槁。
精元血气燃尽,自己就真的只能变成一鬼了。
苏彻望向那景阳钟。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这是自己的出路。
苏彻长啸一声,压上了自己的一切。
太阴月宫之中。
那个萧索的影子望着苏彻。
真是个可笑的孩子。
虽然可笑,但是个好孩子。
就像他们当年,就像我当年。
太阴帝君伸出一支手指,一道微弱的力量穿过了那一层层的冰封,来到了苏彻身边。
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感应到了太阴帝君传来的力量,那力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股无远弗届的威能。
苏彻终于走出了最后一步。
「灵威仰、汁光纪、赤飚怒、白招拒、含枢纽……」
头戴冕旒,身穿衮服,一尊尊来自上古的身影,在这天地之间存续了一瞬。
虽然只有一瞬。
但已经足以引起整个天庭的共鸣。
这里是上古天庭的影子,绝非深沉魔域。
不错。
千万年的魔窟,也是千万年的仙府。
地官大帝留在这里,精心布置过的天庭体系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共鸣。
一砖一瓦,一寸一毫。
都在呼应着苏彻,都在相应着他召唤出来的影子。
景阳帝钟发出一声怒吼。
它最深处那些亘古永存的东西终于被唤醒了。
一道萧索的影子忽然出现。
它轻轻捧过景阳帝钟,缓步走向苏彻面前,将景阳钟郑重地交付在苏彻手上。
「天魔已入兜率宫,然太上
道祖真意犹在,足见道祖垂怜,我界断不至于灭绝,陛下其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