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在一旁看得直愣眼,往日在她面前一直温柔可亲、平易近人的常承泽,居然也会刚见面就给人家冷脸?
白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却也不恼,说话的声音反而更加低微“这……五皇子,您这可不能做了事儿不认账啊,虽说也是我们管教女儿无方,才闯下如此弥天大祸,但……”
常承泽冷笑一声打断,出言道“白夫人,我昨日已向父皇禀告过此事,你可知诽谤污蔑皇家子弟,是何等罪?”
“五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坐着的白尚书皱了皱眉头,总算忍不住开口“当日白府的下人可都看到你与燕蕊举止亲密,你也承认过,后院池塘之处,你确实扶过燕蕊。燕蕊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甚少出府,便是出府也最多不过一个时辰,白府平日里也只有你会常来……”
“我到白府,可是时时刻刻都与白兄在一起的。”常承泽打断他的话,展开手上不知何时多出的扇子,神色淡淡的“至于扶了她一把,这便更是有趣了。敢问白尚书,看见有人差点掉到湖里,你就不会下意识的去伸手拉一把吗?再说当时白兄也在,我俩若真有什么事,他会不知道?”
屋内忽然沉寂,众人的视线都在方才对话的两人身上,大气也不敢喘,直到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哭泣声,这才又将众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五皇子……”白燕蕊捏着绣帕,抹了抹眼泪,语气分外委屈“我知道你不愿承认我,可那日,你确实是与兄长喝多了酒,误入了我的屋里,将我,将我……”
她一副难以言说的模样用绣帕遮住了脸,抽泣的声音也更大了些,好在屋里没什么外人,否则她只怕更要装作无颜见人的模样,搞不好还想假装寻个死。
这一点,确实是常承泽最难辩驳的,因为他当日确实与白鹤边聊边喝酒,酒过三巡之后,脑袋也确实不太清醒,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是一直在凉亭里坐着的,并未去过其他地方。
“我今日便是过来解决此事的。”常承泽并未被一旁的抽泣声所影响,同样一眼都没看过去,他垂着眼,漠然道“不知白家嫡小姐,今日可在府里?”
白燕蕊又收了绣帕,声音极为娇弱“我……我便是。”
常承泽这才向她看了过去,然而却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淡淡道“继室的女儿,如何与正室的嫡出相提并论,我指的白家嫡小姐,是正室所出的那位。”
这一句话可算是将白燕蕊与白夫人都给惹恼了,但不满归不满,她们也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只能低着头,在心里暗骂常承泽不知好歹。
“五皇子这话就不对了。”
白尚书皱了皱眉头,并不像身侧的那两人一样,对常承泽有所畏惧。他沉沉道“臣的夫人与下官琴瑟和鸣,便是继室又能如何?恕臣失言,殿下也并非是中宫所出。”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常承泽却一点恼意也没有露出,似是不想理会他的话。然而舒雨微却是看不下去,常承泽能忍下这口气,她这个网络正义键盘侠却不能。
她轻笑一声,先将众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而后又捏着嗓子,尽量不露出自己原本的声音,声音极细极柔地道“这话,莫不是拿自己与陛下相提并论?”说着,她又笑了一声,“也不知陛下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
白尚书的脸色顿然僵了起来,没了方才那股盛气凌人,即便此时皇帝并不在他面前,他也还是忙忙站了起来,拱手冲常承泽说道“是臣失言,臣并无此意。”
舒雨微哪里是个肯轻易放过他的主儿,见常承泽还是没回应,她便又出言替他说道“白尚书这不是说笑了,方才你说这句话之前,便有提到失言二字,你既是早知此言不可说,为何还要说出来?你有将五皇子放在眼里吗?你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吗?我看此言啊,一定得让陛下知道才好。”
白尚书眼见说不过,又看她身上的穿着像是个下人,便干脆直接抬出架子来斥责她道“哪里来的混账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若再多说一句,我便以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叫官兵过来带走你。”
“白尚书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常承泽这才开了口,“我带来的人,是你说抓走就抓走的?”
他话音刚落,舒雨微紧接着又接了上去“说到污蔑之罪……白尚书,你的女儿才是最该担心这个罪名的人。”
说话的顷刻之间,正厅外忽然传来一清晰的女声,娓娓动听,再一次将屋里众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见过父亲,见过五皇子。”
白月光恭恭敬敬地向两人行礼,也是完全忽视掉屋里的白燕蕊与继室。
屋外的斜阳照在她的身上,嘴角是一抹不深不浅的笑意。白月光一抬手,屋外便又出现两人,后面的人推搡着前面的人进了屋里,又与白月光并排站着。
舒雨微扭头看去,透过帷帽下的薄纱纱,她隐隐看清了那人,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本书的男主晏谪湘。
舒雨微慌得连忙转过头去,牢牢将嘴闭了上去,不敢再多嘴说话,生怕叫晏谪湘听出什么端倪。
他毕竟是小说男主,这点洞察的本事肯定是有的,若是她被发现了身份,那可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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