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还要避开她说?
舒雨微又打了个呵欠,心知晏谪江还将她当细作看待,便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吃吃睡睡两三日,她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准备去弄清楚自己这些日子以来遇到的谜题。然而当日一下课,她便又被晏谪江拉着出了府。
坐在马车里,舒雨微一面剥着从府里带出来的橘子,一面出声问着身边的人:“小少爷,你不会又要带我出城吧?”
她将剥好的一瓣儿递到晏谪江面前,但那人却没有接过去,反而摆了摆手。她只好撇撇嘴,悻悻地拿了回来,又自己一口闷了进去。
“去刑部。”
晏谪江撂下这么一句话,便闭上眼休息。舒雨微想多问几个问题都没有机会,只好从荷包里扒拉出临走前塞进去的几个橘子,默默坐在一旁扒橘子、吃橘子。
等到了地儿,舒雨微才知道晏谪江是带她来处理方徽的事情,原来当日回来后,他便让若歆的小侄子带着证据去报了官,因为涉及地方官员,官府便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堂,只不过只字未提晏谪江,至于方徽的死,男孩只说是个好心人救了他们兄妹二人,又带着他们来到京城。
这件事引起不小的轰动,皇帝一方面派大理寺调查男孩口中的神秘人,毕竟无论方徽是否有错,随意杀死地方官员,都会引起百姓人心惶惶;另一方面,他又命刑部着力审查方徽一事。
晏谪江扔给舒雨微一顶帷帽,出声对她道:“那孩子知道的事情不多,你进去帮他讲清楚,九翊会跟着你一同进去,不要暴露身份。”
舒雨微撇撇嘴,她就知道这人带她出来准没好事。默默接过帷帽戴上,她从位子上起身,将将掀起车帘来,就听到身后的人忽然出声:“我嘱咐你的话,你都记清楚了?”
舒雨微咧嘴一笑:“承蒙小少爷信任,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啦。”
她说完下了马车,脸色顿然一变。冷哼一声,舒雨微将头上帷帽纱放了下来,随同一样带着帷帽的九翊,缓步朝前走去。
马车停在偏僻处,她跟着九翊穿过好几个小巷子,才终于来到刑部的大门前。
二人同看守的侍卫解释了一番来意,待他们通报了掌管边城刑名案件的官员后,缓步入了里面。
男孩儿正跪在地上,诉说着自己与妹妹所受到的不公,他特意没有提及父亲,想来应该是晏谪江特意嘱咐过&bp;。
舒雨微提裙跪下,先声说明了来意。
“见过大人。民女愿为这位小公子作证,当日方徽惨死,民女恰好在场,大人若有什么问题,民女自当尽力解答。”
审案的官员是个肥头大耳、面相不善之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舒雨微,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是何人?”
“民女原是边城人,因为家中受过方徽迫害,所以特地来此,为他作证。”
那官员又看了她须臾,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许久,才幽幽出声:“这男孩说,当日是个神秘男子救了他妹妹,方府也是在那之后传来了噩耗。本官且问你,你可见过那神秘男子?”
“我当日确实见到一男子。方徽为财杀了我全家,事后又抓了我来想要灭口,好在出现一男子及时救下了我,这位公子口中的神秘男子,应该也是那人。”
官员又问道:“那你可有见到他的模样?”
舒雨微道:“那人……”
她原打算说那人当日是蒙着面的,但转念又想起晏谪江那日从方府出来时,边城众多百姓都有围观,若说是蒙面,实在太容易被拆穿。
她于是道:“那人身形修长。我见到他时,他是破窗而入,直直挡在我身前的。他一剑便杀死了方徽,我当时太过惊恐,所以就昏了过去……我也,没有看清他的脸。”
案台后那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伸手摸了摸嘴边的胡须,思忖须臾,又出声问道:“那他身上,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配饰?”
舒雨微一滞,佯装思索,许久才迟疑着出声:“……他的身上似乎别着一支箫,是玉制的,看着极为贵重。”
三皇子常承潇的身上一直带着一支箫,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恰逢前段时间常承潇出京办事,这事儿赖在他头上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当然,这些事情自然是晏谪江告诉她的,而这话,便也是晏谪江让她说的。
那人神色骤变,诧异地扭过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交流须臾。他才垂着眼轻咳一声,又问道:“你所言可当真?”
“民女自然是不敢欺瞒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那人眯了眯眼,又道:“把你的帽纱掀起来。”
舒雨微没有依着他的话照做,反而将头埋得更低,“大人恕罪,民女脸上生了脓疮,实在无颜见人。”
“本官让你掀起来你就掀起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他说着,便挥手示意身侧的侍卫过去,舒雨微闻声抬头,隔着面纱看去,只见那人离她越来越近,心一横,她立刻在袖中摸索起来。
九翊忽然上前几步,挡在了她的面前,看那架势像是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