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明容从韶儿屋子出来,手里拿着韶儿给樱桃挑的香囊,回到了屋里,神色不免凝重。
晏闻正靠在床上,就着烛灯看书,听到脚步声,抬眼瞧了瞧,“你这又怎么了?”
“韶儿被吓坏了。”
明容皱着眉头道。
白日里在飞仙楼用过膳食,阿湘说要带着韶儿去挑胭脂,可韶儿一个劲摇头,就是不肯下去。
后头还是陈钰出了主意,让铺子的掌柜将女孩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还有头面都端过来一些,就在飞仙楼里,让韶儿和阿湘挑选。
可到后头,韶儿也就挑了个彩金为缕空的香囊,看上去意兴阑珊。
明容早察觉不对,在外头也不好问,直至回到府里,方才在韶儿的屋说了半天。
结果这会儿,连她的心情也郁卒了。
晏闻已然从床上坐起,面色一紧,“可是韶儿在外头受了欺负。”
明容摇了摇头,她都寸步不离了,如何会让小姑子被欺。
这会儿让明容心提起来的,是韶儿说,刚才在考场外头,有个人打边上经过,竟是像极了燕北的林少府。
明容开始之时,还疑惑韶儿认错,毕竟是燕北郡是离得那么远的地方。
可韶儿之意,那人又出了声,她听得出来,绝对不会弄错。
这种事情
如果那人的确是林少府,可是大大不妙。
晏闻来到上京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若这名字落到了那林少府的耳中,以那人与燕王府的过结,以林少府的品行,只怕会给他们带来无法想象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林少府”
晏闻略想了想,“我与他们兄弟倒是见过几面,他乃是老太妃远房侄孙,祖上也是追随先祖的,不过后代不肖,家业败落。我爹爹得了老太妃之命,总是要接济一下。”
明容迟疑地问,“他在燕北受了冷落,私自跑来上京城,万一对你不利?”
晏闻自然知道,这个林少府是忘恩负义之辈,留在这儿,的确是个祸根。
“回头我让言念派人去查查,他的飞仙楼干这事儿最在行。”
晏闻说着话,拍拍床榻,“此人并不值一提,不用太过担心。”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上京城那么多少,要把人找了来,谈何容易。
明容走过去,坐到晏闻旁边,“这几日便让韶儿在府里呆着,刚才把她吓坏了。她前几日便说,想要回去,真不成,派李坤去送她”
“不着急,既来了,就多待些日子,”
晏闻随口说道。
可明容却在犹豫,这才来上京城,便瞧见晏闻入狱,韶儿挺害怕,还不如让她回去,安安稳稳的,还能陪在燕王夫妇身边。
“你觉得陈钰如何?”
晏闻冷不丁问了一句。
“我自个的兄弟,当然是好得很,小小年纪便参加入了场,有几个比得上他,日后少不得会有大作为。”
提到陈钰,明容不免有些得意,“他今次还挺有信心,同我说,他能成的。”
当日与这孩子相遇也是缘分。
虽然自己是个孩子,还拖着个比她更小的,十分辛苦,可明容从没有后悔过,如今更是觉得庆幸,那个一闪而过的决定,让她得了一个贴心的兄弟。
晏闻笑了笑,“你觉得,他做我们燕王府的女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