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后头便说,这是想孩子们,想出来的病。
明容有时候也挺纠结,总觉得对不起自家公婆。
此时后院的花厅,言念禀退了左右,为晏闻到了一杯酒,“你如今名声在外,大公无私,这回提拔地方官,居然连自个儿的小舅子都不肯让他回来,还得皇上钦点,都在说你是矫情过了。”
晏闻苦矢,他可没矫情也没那么多的嫌可避,他是真的不想陈钰回来。
“吏部尚书再过半年便要致仕,看来你升职有望。”
晏闻举起酒杯,朝着言念举了举,“你知道的,比我这吏部小官还多。”
“皇上虽是烦你,可也知道,这满朝文武就你用着最顺手。”
言念一脸的好笑,忽地道:“我跟你说另外一个事儿,可是有趣得很,那个林胜不是你大力举荐的吗?”
“怎么说?”
言念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可知他父亲是谁?”
晏闻不免皱了皱眉头,举贤举能,他何来管别人出身。
“他是江勉之子,那一年他被斩首,这小子还跑去拦了囚车,后头却杳无音信了。大家伙都以为他死了,谁能想到他隐姓埋名,居然四年之后考了个解元,是个人才。”
言念故意感慨了一句。
晏闻略有些惊讶,他与林盛没打过交道,的确不知还有此事。
“等他过来,得好好问一问为何要改了名字,别回头给自己找了麻烦。”
言念提醒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可都知道,当日科举一案,便是你起的头,认真算来,你这也算跟人有杀父之仇。”
当日查到林盛底细,言念也是一惊。
这小子在汴州任上,做事非常高调,除了赈灾之事,别的并没有多醒目,便是上官,也对他说不上的欣赏,这人的人品从中就可见一般。
这样的人,便是真要用,也得小心谨慎,更何况还有着杀父之仇。
晏闻也陷入了沉思,他看过林盛的履历,并无可疑之处,谁想到居然在这之上造了假。
可转念,晏闻却笑了出来。
在出身上造假的何止林盛,他自个儿也是一个,不过他自问无愧于心,这林盛到底是如何想的就不知了。
即使如此,给个机会又何妨,就看他能不能明辨是非了。
两个月之后,陈钰回到上京城,却是独自一人。
按他的说法,半路经过岳家,便把韶儿留了下去,打算让她在那儿好好养胎,这快要生孩子了还一路奔波总是不好,正好在这放岳母搁跟前,也能照应着。
郡王妃少不得要责怪他几句,倒是明容颇满意这样的安排。
韶儿能在燕北郡生产,一来有燕王夫妇在跟前,总是会照应得很好,他和宴闻也放心,二来也正好能陪陪二老,毕竟韶儿也很久没在父母身边了。
他们年纪大了,儿女都不在身边会寂寞的。
此时姐弟两个坐在屋里,看着陈钰狼吞虎咽地吃着特意为他准备的药膳,明容忍不住笑出来,这日子过得真快,谁能想到,她这小兄弟居然也要当爹了。
“上回林宝山来了一趟上京城,对你是赞不绝口!”
明容满心自豪,“我这兄弟怎么这么厉害,年轻有为,爱民如子,便是我也跟着你得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