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不知怎么的,这禾霓郡主越看越像哭包公主。
便是太后,也越看越像,却又说不出哪里像。
带着那奶娃娃的官家内眷轻笑着道,“公主同郡主姐妹情深,自是愈发相像了。”
虞晚舟微微笑着,心中却是烦闷不已。
这苏禾霓还能是哪里像自己?
无非是学了她平日里收敛低调的做派,连说话的声调都学的十足。
往日太后的寿辰,苏禾霓出尽了风头,她拿出的每一个寿礼,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便是在宫里,也找不出与她一样的好东西。
可今日她盒子里装得却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窝窝头。
“这小半个月,我闭门思过,深知以往自己错的太过离谱,我爹在军中多年,日子艰苦并非寻常之人能想象,有时候,这一个窝窝头就是他一天的口粮,若我们南蜀昌盛,便是让我爹,我,吃上这十年的窝窝头,我也愿意。”
太后看着尹嬷嬷呈上来的窝窝头,仅仅是看着,就知道又硬又干,这叫她如何吃?
可若不吃,恐怕是会被众人背后指责。
身为太后,理应与民共甘共苦。
镇守边疆的镇南王都能吃,她为何不能吃?
太后瞥了眼尹嬷嬷,伸出了手,她还未碰到那个窝窝头,尹嬷嬷身子突然一晃,木盒子滚落在了地上,那个窝窝头一路轮到了苏禾霓的脚下。
众人屏着呼吸,皆是不敢说话。
太后不愿意吃,谁能逼着她?
况且,这只是一桩“意外”罢了。
谁也不会去深究。
可苏禾霓却是将那窝窝头捡了起来,拍了拍上头的灰土,当着众人的面咬了一口。
“我爹曾说,军中粮草时常困难,掉在地上常有,被马蹄践踏烂了,也是寻常之事。”
太后铁青着脸,呼吸略沉。
这苏禾霓装得一副乖巧的模样,哪里是来认错的,分明就是为难她,讥讽养尊处优的南蜀皇室。
虞晚舟垂眸,看着太后气得几乎蜷曲颤抖地手指,眉心一沉。
这苏禾霓是收了她的请帖进的宫,太后被冒犯,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本不想插手管这件事情,可无奈她也深陷其中。
苏禾霓今日来,分明就是想宣告所有人,镇南王府为南蜀牺牲了很多,却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寂静几息之间,苏禾霓已是走到了太后的面前跪着,双手高捧着那块被她咬了一口的窝窝头。
且不说太后本就不会吃这粗鄙之食,更何况是掉在地上,被沾了她的口水的。
有些官家内眷已是低下了头,闭上眼睛,心头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气氛在这一瞬间僵住,连风都似乎变得有些慢了。
“这窝窝头是谁做的?比我在民间时吃过的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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